尤壮面色惨白,手脚并用爬起来,哆嗦着往外跑。
夜幕笼罩,树影婆娑。
既觉阴冷,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准备寻机动手。
他一路连跑带爬、连哭带喊着回去。
满脸通红的尤希儿看着妹妹,声音娇娇软软,“你吓他做什么?
将他吓坏了,二婶又要来吵。
娘被气病未好,你又受了伤,如何禁受得住?”
尤盼儿反问,“难道姐姐就甘愿被尤壮占便宜?”
尤希儿叹了口气,“那我又能如何?
咱家没有男丁,打不过也吵不过他们,他也不会把我如何。”
只是摸几下罢了!
若是如此便能免去一场纷争,让娘和妹妹好好修养,她也是愿意的。
尤盼儿见她一脸担忧,宽慰道,“尤壮今儿吓着了,二婶肯定要给他请大夫熬药,确定他无事再找了人来闹,咱们正好趁夜去找人。”
什么人能治得了贪婪无耻的尤家人?
尤希儿叹气。
尤盼儿道,“姐姐去娘那里拿一两银子来,让看门的老李头和他儿子李忠连夜往城里去,明早开了城门就首奔宁国府,找到珍大哥或者蓉小子,就说尤家人想逼死咱们,让他们来救。”
美人有难,那对色/胚父子八成会来。
尤希儿皱眉,“蓉哥儿马上要成亲了,他们怎会有空来?
再说,家丑不可外扬。
妹妹,不可!”
平白被贾家人看轻,连累大姐也没脸,以后更是低了贾家几分,走亲戚都抬不起头。
尤盼儿道,“他们就是知道国公府有喜事,咱们不好到处声张,这才上门来闹,吃准了咱们会息事宁人。”
上一世便是如此。
她接着道,“反正那边迟早会知道,而且家产大半都被大姐带走了,他们也该来说个话。”
“那就找大姐姐好了。”
“大姐姐才轻易出不得门,再说,她的人拢共才几个?
且都是从尤家出去的,唬不住人,只有贾家的人才可以。
姐姐别磨蹭了,你若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把人叫进来,我嘱咐他们,若是晚了,明儿咱们母女真要赤*身裸/体被人丢出去了。”
上辈子,没有尤壮这一出,周氏也搜刮走了家中许多财物。
三房也趁火打劫。
本就不富裕的家产更不剩什么,最后只能靠着贾珍过活,才让二姐失了清白。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让她们抢了财物。
早就分家了,哪轮到她们一而再、再而三打家产的主意?
尤希儿打了个颤,“她们怎敢?”
“有什么不敢?
我背后的伤就是周氏打的。”
尤盼儿催促,“快些吧。”
于是,尤希儿叫来了李老头父子。
二人知道事关重大,连夜就往城里去了。
尤盼儿又叫家里丫头关好门窗、守好门户,分两处就寝。
一半人守着尤老娘,一半人守着姐妹二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才蒙蒙亮,大门口就闹了起来,二婶周氏的大嗓门夹杂着哭声,远远传来。
“哎呦喂,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儿好心关心两个妹妹,却被她们打落了门牙,道歉没一声,连个医药费也不赔,哪有这般没良心的东西?”
她那未出嫁的女儿尤可带着几个要好的姐妹,也在旁边附和着骂。
“就是!
还姓着我们尤家的姓、住着我们尤家的宅子呢,哪有这么不要脸的!”
青儿是尤盼儿的贴身丫鬟,最清楚事情缘由,胆子也大。
听得外头嘭嘭敲门声不断,跑到大门口,也没敢开门,隔着门对外面大声道,“二太太好没道理!
都入夜了,大哥儿还闯进来,走路没防备,自己把自己摔着了,倒把我们姑娘吓一跳,如今还来贼喊捉贼。”
“人也不要太昧良心了!
分家这么多年了,老爷老太太都没了,家里老爷也没了,家产大半给了大姑娘带去宁国府,亲朋好友都是知道的。
如今家里只有孤儿寡母三个人,平时国公府里有什么好东西来,太太也没少给你们送过去,家里东西被你们顺走一次又一次,还没完没了,非要把人逼死吗?”
周氏哪里能由着一个丫头说自己?
她将门拍得震天响,嘴里骂骂咧咧,“不要脸、没规矩的小娼/妇,要不是你们主仆勾搭,我儿子怎么会大晚上来你们这里?
整日间妖妖娆娆勾搭男人的魂,没一个好东西。”
“我们都是有男人挣日子的,家里都越发艰难,她们都是女人,如果不是不清不楚跟着其他男人,哪里还能继续过好日子?
不要脸的东西,都给我滚!
滚出我们尤家,不要败坏了我们的门风。”
青儿扬声道,“二太太可不要混说,大姑娘也是太太养的,我们姑娘们若不好,大姑娘的名声就好了?
这些话若传到国公府那边,我怕二太太的舌头保不住!”
周氏想到贾珍仅回门和尤老爹死的时候来过两回,身边的奴仆都比自己穿得好,态度高高在上,颇有几分目空一切。
当时有个邻居小孩子不小心踩了蓉哥儿一脚,他的小厮就把人踢出去几米远,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她胆怯了几分,但还是梗着脖子辩解,“顺姐儿是我尤家的姑娘,她自幼是老爷子老太太带大的,教养自然是好的,我是说那两个野/种,她们仗着有几分姿色,人干人事,滚出我们尤家,不要败坏了我们尤家姑娘的名声!”
青儿怒道,“二太太若看见了,就把人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要平白污蔑人,否则,我们也是不依的!
一个女婿半个儿,少不得请珍大爷来作主。”
周氏一噎。
贾府有事,尤老娘都会去,拿回来的东西也都是好的,足见这宁国府是拿她们当正经姻亲看待的。
若她们去告状,说不定贾府真会来人管。
随她而来的三房赵氏道,“你这小丫头不要信口雌黄!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里有管娘家事的道理?
何况是分家产这样的事,自然是关起门来,一家子细细地、慢慢地说。
这便是上了公堂,青天大老爷也不好管的,何况是别人。”
青儿嗤笑,“早就分完了,还有什么可分的?
分明是你们贪心不足、狠毒无情,要把主子们逼走。”
“我们己经派人去国公府了,两位太太可不要欺人太甚,否则,什么都抖出来,大家面上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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