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菁泽双手托弓，挡下一刀，手臂被震得发麻，腹部的伤口因为肌肉的绷紧而撕裂，扯着丝丝缕缕的嫩肉一起裸露在外，深红的血滴从破口挤出来，盖在干涸的血迹上。
迟菁泽吃痛，咬牙侧过身，完好的左翼像马鞭一样抽打出去，甩在楚君离肩膀上。
肩膀瞬间出现一道带着血痕的瘀紫。
疼痛之下，楚君离右臂脱力，刀刃在弓身上划出火花。
迟菁泽借机转身，举起赤焱弓朝楚君离脑袋砸去，楚君离提刀横挡，但赤焱弓极重，迟菁泽还下了死手，楚君离没能全部挡下，弓身砸在头上，楚君离差点被首接砸晕。
楚君离迷糊了一瞬，只这一瞬，迟菁泽就再次举弓朝他的脑袋砸去，楚君离自知此招难挡，只一矮身，长刀回手，朝迟菁泽肚子捅去。
弓落刀出，两人都顿了一刹。
长刀捅进了迟菁泽的肚子，赤焱弓砸在了楚君离的肩颈。
迟菁泽先呕出了一口血，踢开楚君离半跪在地上。
楚君离被踢开，脸色青白，扶住肩膀，硬是疼得呼吸阻滞。
迟菁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喘息吃力，而楚君离也咬牙硬撑，右肩接连两次受创，不堪重负，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
但比起站不起来的迟菁泽还是好上不少。
楚君离把刀换在左手，走上前俯视着迟菁泽，道：“没有翅膀，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输了。”
“哈哈，”迟菁泽突然笑出来，“楚君离，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迟菁泽突然暴起，握住一支箭，狠插进楚君离左胸，一股火劲贯进箭身，箭尖甚至从楚君离背后穿出一截。
“你！”
楚君离猝不及防受了一箭，愣在原地看着迟菁泽。
见他脸上志在必得的表情，唇角忽地勾起，溢出一丝笑，“你赢不了我。”
刀锋猛地回转，再次捅进迟菁泽胸腹。
“刀名屠魂，”楚君离没管心口蔓延的烧伤，笑道，“屠魂灭魄，迟菁泽，就算你是圣，没有千百年，你也别想再醒……”迟菁泽却不怒反笑，“南明离火，万火之王，你也活不成。”
虽说着，最先倒下的却是迟菁泽。
楚君离看着蔓延到脸上的烧伤，缓缓跪地，屠魂架于脖颈，手起刀落。
他楚君离就是死，也只死在自己刀下。
寒域动荡，根根没入云层的石柱倒下，无数人被埋在废墟下，偶尔有人避开落石，跑出寒域。
清黎殿中，老者端坐在禅台上，阖目默祷。
突然，他睁开眼看向远处天边，白须微动。
“大劫……”老者缓缓站起身，拿过一旁挂着白玉的梧桐木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下禅台，喘息几口，来到桌边坐下，扫落桌上的书册经文，把拐杖靠在桌边，拿起笔，沾了些墨，在白宣上写起来。
“大劫啊……”老者不停念叨着。
终于停下笔，看着纸上的字，老者叹息，再次阖目端坐。
拐杖从桌边滑落，连着白玉一起摔在地上，光洁的玉石瞬间碎裂，变成数块躺在地上。
天色渐阴，凉风吹进屋里，刮起没有压枕石的纸，扫落在地。
纸上的墨迹己干，笔画劲秀。
“有南明离火者，天赐半圣也，命之，终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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