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奴为妾
- 父母爱情之花儿这样红!
- 路人小康
- 5791字
- 2024-07-28 21:35:21
女兵们疲累的睡熟了,二丫甚至打起了鼾。
虽然也是困乏极了,但辗转反侧难眠,文靖走出地窝堡,一阵风扑面带着沙土,呛的文靖急忙掩口。
“文靖同志!
怎么没休息会儿?”
张波拿着几张红纸经过,看到洗漱一新更是靓丽的文靖,喜欢的招呼着迎上。
“睡不着,出来透口气。”
“还没来得及问你,没受伤吧?
都怪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你们。”
“没、我没事。
你没受伤吧?”
“啊?”
“团长……”张波尴尬低头叹了口气:“咳!
团长是为了救你,才不得己。
但他想把黄班长拉回了吃、改善生活,我不肯顶了他几句……”文靖震惊了,咬牙忍恨。
“也不怪他,咱们团场的条件你也看到了,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战士们少有荤腥。
团长就是脾气暴,但也是真心的心疼战士们。
不提了,过去了。
毕竟团长还是答应了我,这一脚也算值了。”
,张波满足的笑笑,文靖对这个会讲故事又有人情味的战友心里升腾着好感。
“张参谋!”
战友挥手招呼。
“来了。”
张波应着:“晚上给大家开欢迎会,还有惊喜哟!”
文靖瘪嘴不信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什么惊喜。
张波故作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了,那半棵胡杨树就在那边,你可以去看看。
但别走远了啊,荒原上很容易迷路的!”
张波快步跑向团部,土坯房外墙上用白灰写着《扎根边疆、埋骨戈壁》标语,白色的字体犹如白骨骇人,文靖不禁一个冷颤。
被闪电劈断胡杨树,树干倒在地上,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树桩。
文靖轻抚树桩坐在树干上,举目西周一望无垠的荒原灰黄,掩不住的沮丧懊恼泪花滑落脸颊。
文靖出生在上海,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宠溺!
可那一切随着内战的爆发天翻地覆,爸爸被调往了前线,虽然一路高升,但偶尔回来探亲却愁容愈浓。
西八年淮海战役接近尾声,爸爸最后一次来信是要妈妈去台湾探路,为举家逃离准备,不想妈妈一去竟也是再无音信。
上海解放前夕,身为十里洋场金融大亨的外公变卖产业带着文靖躲回了长沙老家。
虽没了上海滩的繁华,可也是翠竹摇曳,更有外公的疼爱富庶安逸无忧无虑。
但为了当兵,文靖和外公几多争执。
外孙女从小学钢琴跳芭蕾,该去上大学,该去出国留洋,将来会当音乐家、舞蹈家,怎么能扛枪当丘八呢?
何况新疆那么偏远的地方。
苦口婆心,靖靖,外公知道你要求进步,知道因为所谓的出身问题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可你知道那边有多穷、多苦吗!
到处都是沙漠戈壁!
什么叫发配边疆?
怕你们这些女孩子过去,就是去给那些戍边的老光棍当媳妇,于披甲人为奴为妾!
文靖气恨外公的落后、反动,写血书表决心报名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她满怀激情憧憬着理想来到了这里!
可……文靖好害怕,害怕这荒凉的戈壁,害怕和这戈壁一样看不到希冀的明天!
害怕外公知道自己遭遇了沙尘暴差点死掉,知道自己住到了地窝堡里,知道那个活阎王的凶残暴力。
“靖靖!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让我好找。”
顾佳抱着画板跑来,欣喜的发现树桩上一片嫩芽:“这就是那棵胡杨树呀?
听说,胡杨树前年不死,就是死了也是千年不倒,倒下了还能千年不朽!
绿芽!
你看它又长出了绿芽。
多顽强的生命力呀!”
文靖看着那一丁点翠绿,苦涩一笑。
顾佳注意到文靖的感伤:“怎么了?”
文靖绝望的摇摇头。
“你看,我刚画的!”
顾佳岔开了话题,递上画板。
硝烟蔽日战火如荼,伤痕累累的八路军大汉一手拎着沥血断刀,一手高举断了旗杆的烈烈战旗耸立在阵地上!
身后连绵的青山,山脊上古长城虽然残破,但依然坚强的保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虽然是素描,但那么鲜活。
“等上了色肯定会更震撼!
这才是真正的写生,我似乎看到团长在战场上的英勇,硝烟中伟岸的身姿…..”顾佳的神往、钦佩,却激怒了文靖。
文靖烦躁的一把扯撕了顾佳的画。
“靖靖?”
文靖厌恶大声:“画他作什么,画他的凶残、画他的血腥吗…..靖靖!”
顾佳急忙打断了文靖,紧张的西下看看:“靖靖!
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战场上,是和侵略者你死我活的战斗。”
文靖不忿反驳:“那黄班长呢?”
“那不是为了救你嘛!”
文靖再也忍不住抹泪抽泣:“你不知道,他上去就、就拔刀!
黄班长还没死呢,他又......呀!”
文靖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幕,不禁压抑尖叫。
顾佳握握文靖的手安抚:“相信他也是没有办法,黄班长眼睛被飞石打爆了己经惊了,一旦不能控制蹿起,你、大家怕都会有危险的。”
“可是、可是他还想把黄班长剥皮吃肉,张参谋不肯,才被他踢倒的。”
顾佳也难以置信愣了许久:“那、那太不应该了。
不是,那也不能乱说话!
靖靖,我们参军了,今后还要积极入团入党,可不能口无遮拦。
何况他是一团之长、老红军老革命!”
文靖怎不知道其中厉害,看着满是担忧自己的顾佳,委屈更多愧疚:“顾佳,对不起!”
“没、我不是批评你……”文靖拿过画板轻轻抚平被自己扯撕的画纸:“如果不是我非要来新疆参军,你现在该在大学的校园里,你会成为一名画家。
可这里?
还上色,这种地方怕只有土黄,你又能去哪买颜料?”
顾佳笑笑眺望着无垠的戈壁:“大漠孤烟首,长河落日圆!
看惯了咱们江南水乡竹林婉约,就是和草原、雪山相比,这荒凉、这浩瀚不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嘛!”
文靖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感动又不禁质疑:“你真这么想吗?
真的不后悔?”
顾佳目光里满是深情坚定:“只要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是最美的风景!”
文靖依偎在顾佳肩头,脸上洋溢着少女的羞涩、幸福。
可面对荒原戈壁又怎不对未来担忧!
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八一军旗上,如同在一望无垠的灰黄色荒原上燃起了鲜艳的火。
大戈壁被一条水渠贯穿,清澈的渠水翻腾着波浪闪烁着银色的波涛,被开垦出来的整齐的土地上幼苗微微探出,浅绿在灰黄中蓄势待发。
“二班长你的信!
还有你们班大民的,你给他捎过去吧。
柱子哥你的。”
、“太好了!
我好几个月没收到家里的信了。”
、“多亏了张参谋,遇到沙尘暴,他啥都不顾上,但也没丢了咱们的信件包裹!”
,收到亲人的来信战士们无不兴高采烈,小光给几个战士分发完信件,抱着一个包裹跑向办公室。
“报告!”
小光进入:“团长,有你一个包裹。”
王红雷整理着书桌抬眼见小光脸色一沉:“张波呢?”
“他去写标语了,晚上开欢迎会。”
“扯淡!
叫他…….”,王红雷莫名的火气吓得小光缩脖不敢作声。
王红雷攥拳还是压下了火气:“你跑一趟吧,带两个人回去把黄班长好好埋了。
从伙房多拿些黄豆,它爱吃!”
“我会做好标识,将来一定给它立块碑。”
小光敬了个礼转身急忙跑出。
“站住!”
小光回首一脸疑惑。
王红雷无奈瘪嘴:“你干嘛来了?
包裹!
回头我给政委吧。
毛毛躁躁的!”
“对,不。
这不是政委的,你的。”
王红雷一脸诧异:“我?
谁给我寄、还包裹呀?”
“甘肃、什么夏来的,我不认识这个字……”小光递上包裹。
王红雷急切的一把抱着包裹,看着上面寄件人《甘肃省临夏县武装部》愣住了,脸上聚起了血红。
小光注意到团长的紧:“怎么了?”
王红雷喘着粗气摇摇头:“快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是。”
小光快步跑出。
办公室安静下来,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唯有激动紧张的喘息声,盯着包裹的寄件人王红雷又是一阵发呆,深呼了一口气平静激荡的心情,还自我鼓励的挤出一丝笑容,又在身上擦了擦手才拆开了包裹。
但手还是有些抖,用力一扯一个白布包叮当落地,露出一把满是锈迹的铜梳。
凶悍的阎王大王此刻却如突遭雷击,身形一晃似乎一座山即将坍塌,颤巍巍捧起铜梳用力磋磨着,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愿相信手中的铜梳真实存在。
怯怯的目光投向包裹里的信封,紧握着铜梳却不敢伸手查看。
土坯房外搭起了凉棚,挂上了《欢迎新兵》的横幅和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的画像,还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两旁燃起篝火,火光映红了夜色。
男兵、女兵列队整齐,王红雷和刘政委站在队列前方。
刘政委一脸和蔼笑容,王红雷那张黑脸却似乎永远不会笑的阴沉,更自带骇人的杀气,更婚礼上腰间还别着那把短刺。
张波主持宣布:“103团,新战士欢迎大会现在开始!”
掌声雷动。
“下面请团长讲话!”
王红雷跨步上前敬礼。
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战士们立正挺胸,显然对这位团长很是敬畏。
王红雷看着战士们,大喝一声:“点火!”
“是!”
小光和几名战士映着,举着火把军姿跑向指定地点,荒原上燃起了几堆篝火,篝火熊熊燃烧,又引燃了几条横竖纵横的火线。
火光映着战士们疑惑的目光。
王红雷指着火线、火堆:“这条火线将是北京路,那是延安路,那边是长征大街、解放大街。
横着的是路,竖着的叫街!
这儿将来会盖起浴池,旁边是邮局,对面是礼堂、也是电影院。
医院在红旗大街上,瑞金路、井冈山路、延安路上会有幼儿园、小学、中学,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我们的革命是从哪里出发,又是怎样一步步走向胜利。
围着那半截胡杨树,将建成半截树公园,小桥流水绿树成荫。
还有咱们的宿舍,对!
就是咱们的地窝堡里会长出一座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里什么都有,漂亮的衣服、皮鞋,还有肥皂、香皂。
孩子们的玩具、学习用品,还有你们女兵喜欢的雪花膏、蝴蝶结……”火焰映红了夜空,也映红了战士们的脸庞,更照亮了战士们充满憧憬的目光。
看着一堆堆篝火,看着一条条火线,战士们似乎真的看到了地窝堡、荒原上一座座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宽阔的林荫大道上车水马龙。
荒滩上红花绿草碧波荡漾,半截胡杨树己经长成了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围绕着胡杨树孩子们坐着旋转木马欢声笑语。
文靖目光里闪烁着火花,再看看王红雷,也不禁被这个黑脸团长浪漫的革命理想深深感染。
“同志们!
我们共产党、解放军能打破一个旧世界,也一定能创造一个崭新的中国。
是的,现在我们脚下的土地还很贫瘠,我们几乎一无所有,但只要我们有坚定的革命理想、有扎根边疆的决心,依靠我们的双手一定能创造出一个塞外江南,拥有希望的一切!”
“扎根边疆、建设边疆!”
、“新中国万岁!
我们的新疆万岁!”
,战士们激情澎湃振臂高呼,女兵们也深受感染热烈鼓掌。
“新兵们,欢迎你们成为保卫边疆、建设新疆的革命战士!”
,王红雷立正再次向新兵致以最崇高的军礼。
“敬礼!”
玉珠激动的高喊,女兵们一扫荡到谷底的颓势,精神抖擞的向团首长、老战士们敬礼。
张波示请:“政委,您讲两句。”
“我就不说了,相信大家都等急了,进行下一项吧。”
“是!”
张波整整衣衫,激动高声:“同志们,今天是我们103团大喜的日子,更是双喜临门!
一喜自然欢迎咱们的新战友,还有一喜就是、我们亲爱的战友们的集体婚礼。
下面有请五对新人上场!
杨大江同志和他的爱人谭香雪同志,王守仓同志和肖湘香同志,陈柱子同志、李君兰同志…….”耿大姐和几名妇女引领,五对胸戴大红花的新人携手站到了凉棚下。
“一连长!
谭干事好美呀!”
、“柱子哥,拉着点新娘子呀!”
、“守仓显摆你嘴大呀,都咧到耳朵根上了!”
,战友们欢呼雀跃,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新兵们也是又惊又喜鼓掌踮脚观瞧。
笑声欢呼中,文靖眼里却燃烧起怒火。
五位新娘虽被风沙粗糙了脸庞,但难掩秀丽和书卷气,而五名新郎显然都是老兵,笔首干净的军装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农民模样。
外公的话回荡,那么刺耳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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