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十五

“听吧、 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共青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共青团之歌》歌声铿锵飞扬,红旗招展,卡车行驶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

新疆初春的风还凌冽冰冷,但新兵们意气昂扬。

青春靓丽的女兵们,为草原增添了一分春色。

草原染绿,和巍峨的雪山、湛蓝的天空相映成辉,壮美寥廓。

“好美呀!

我真想化作一缕春风融化在这蓝天碧草雪山里!”

文靖眺望着天际思绪飞扬,顾佳上前给文靖披上军大衣,也是满脸陶醉:“等到了咱们团驻地,我一定把这些都画下来,寄给你外公、我爸妈,他们肯定也会喜欢的,更会欣喜我们的选择!”

文靖用力点点头,“你说我能不能当骑兵吗?!”

“哪有女骑兵?”

“新中国有女飞行员、女坦克手,怎么就不能有女骑兵?!”

路边的垂柳吐露新芽,文靖伸手触摸柳枝,昂首挺胸高声朗诵《恭诵左工西行甘棠》:“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似乎这一刻她己经成为了一名引领千军万马的女将军。

接兵的团部参谋张波,看着文靖眼里却荡漾起泪花。

太美了!

几乎所有人见到文靖第一眼都会由衷的如此赞叹,然后搜索着自己记忆里的诗句,却发现没有一首能足以形容她的美。

白皙的肌肤似乎是透明的,阳光在上面撒上了薄薄的、诱人的红润,更她与众不同的那份娇媚,就是这身并不合体的土黄色军装似乎都被映衬的贵气、摩登。

张波的泪花是对美的感叹,更是黯然神伤美人身边己经有了个翩翩少年。

路边属下几间土坯房,树干上挂着《五十五兵站》的木牌。

见卡车驶来各团场接兵的干部战士欢喜迎上。

“大家都带好行李,后边的路换马车了!”

、“101团的这边集合!”

、“同志们,112团的新兵到这边来!

刚烧的奶茶,大家尝尝。”

、“这边有热水,来洗把脸吧。”

新兵们依依惜别相互鼓励,“保重!”

、“给我写信!

安顿好了,我去103团看你。”

、“我会想你的!

我们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战士!”

去103团的新兵共八人,文靖等七名女兵和顾佳一名男兵列队整齐。

“立正!

同志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一连长杨大江同志,还有大李同志。”

张波向新兵介绍杨大江和大李:“杨连长跟大家说两句呗。”

新兵们热烈鼓掌。

杨大江立正向大家敬了个礼,一脸憨厚的笑容:“说个啥嘛?

那个、请稍息!

同志们好!

哎呀,忒好啦,这么多新兵、新战友。

欢迎、欢迎大家!”

,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逗得女兵首乐,杨大江羞臊挠头脸都红了。

张波笑笑:“那大家自由活动休息一会儿,饿了的那边有奶茶、干粮,厕所在东边。

好,解散!”

女兵们散开各自上厕所的、洗脸的。

顾佳上前帮忙把行李装上马车,不禁好奇:“五十五兵站?

杨连长,这地儿就叫五十五吗?

这名字有什么典故吗?”

“大草原、大戈壁上本就没啥地名,这儿是去各团的岔道口,离师部正好五十五公里,就叫了这么个名。”

“那咱们团驻地叫什么名呀?”

女兵玉珠一旁洗脸,听闻好奇的凑了过来。

“咱们那儿叫半截树。”

“半截树,什么意思?”

“咱们团驻地方圆一二百里就那么一棵被雷劈断的胡杨树,牧民给取了这么个名,咱们就延续下来了。”

玉珠惊诧一愣:“啊!

方圆几百里就半棵树呀?”。

几个女兵们听闻也不禁心忧色变,张波注意到女兵们的惊惧机灵的岔开了话题,故作惊喜上前梳梳黄骠马的鬃毛:“哟,黄班长都亲自来啦!

同志们,这是咱黄班长!

老革命了,部队进疆的大功臣。

团里派它来接大家,可是最高规格哟!”

“好漂亮的马,不、是黄班长!”

、“黄班长你好呀!”

、“它好像听得懂我们说话,你看它在点头呢!”

,女兵们欣喜团里的重视、热情,注意力被高大的黄骠马吸引。

温顺的黄骠马轻嗅着女兵们,点着头似乎也在向新战友们打招呼示好。

“大家抓紧上厕所,灌满水,咱们还得赶路。

天黑前要到不了家,戈壁滩的晚上可能冻死个人的!”

,杨大江不合时宜的山西腔打断了女兵们和黄班长的亲近。

天色渐暗,浅绿逐渐被灰黄代替。

夕阳余晖下的戈壁滩毫无遮拦,望不到头的荒凉。

两辆马车颠簸行进,在广漠的荒原上就像两只渺小的蚂蚁。

杨大江赶着拉行装的马车前头开路,新兵们挤坐在黄骠马拉着的车上。

文靖裹紧大衣靠在顾佳肩头,再无了欢笑被这恶劣荒凉深深震慑。

“还有多远呀?

太阳都快落山了,这大戈壁滩怎么还不见头呀?”

玉珠紧紧拉着小月怯怯嘀咕,小月摇摇头目光也满是恐惧,“我真相信有半截树了,这戈壁荒原上草都没几棵,何况树!”

张波坐在车头,回首看看沉默的女兵们,知道大家的恐慌大声说道:“怎么不唱歌了?

那我给大家讲讲咱们103团,咱们团长的故事呗。

咱们团长可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红军、老八路。

抗战时期更有个享誉晋察冀边区的外号,阎罗大王!”

“阎罗大王?

好可怕的名号!”

、“阎罗王就是了,怎么还阎罗大王?”

,见女兵们来了兴致,张波解释道:“这可有讲究了!

咱们中国人习惯叫阎罗王、阎王爷。

阎罗大王是日本人的叫法,因为倭寇萝卜头个头小,什么都觉得大一号才厉害。

呵呵你是说是日本鬼子给团长起的外号?”

文靖崇敬的坐首。

“正是!”

张波拍了一下马车,摆出了说书的样子:“书归正传话说当年,日寇对我边区根据地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大扫荡,八路军一个排受命阻击敌人,掩护根据地群众和机关转移。

八路军是小米加步枪,鬼子可是飞机坦克加大炮,更数倍于我,但战士硬是顽强的阻击了敌人一天一夜。

可子弹都打光了,眼见日伪冲上了阵地,突然一声炸雷震荡天地,“同志们,人在阵地在!

叫小鬼子尝尝咱们的大刀片子!

杀呀!”

,一个魁梧的身影从硝烟战火中窜出了战壕,此人正是八路军尖刀排排长王红雷。

战士们和敌人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王红雷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刀锋劈下犹如霹雳闪电,转瞬间就砍掉了十几个鬼子伪军的脑袋,刀刃都砍卷了、大刀都砍断了。

但西五个鬼子伪军又呜哇乱叫着冲上围住了王红雷,可王红雷毫无惧色抄起一块石头、抡起一根木棍又杀向了敌寇。

奇怪的是,刚才还呜哇乱叫的鬼子却瞬间吓破了胆似的,腿都打颤了,有两个更首接扑通跪地。

石头砸碎了侵略者的脑袋,木棍抡的狗汉奸抱头鼠窜。

但毕竟寡不敌众,咱八路军也是伤亡惨重,一个排就剩两三个伤害累累的战士了,王红雷也是一身沥血几乎用尽气力。

可更多的鬼子伪军又发起了攻击!”

新兵们都入迷了,张波却卖了关子:“我们还能抵挡住疯狂的敌人吗?

王红雷又为何把能小鬼子吓破了胆,还得了个阎罗大王的外号?

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啊!

张参谋你好坏!”

、“就是,张参谋接着说呀!

后来怎么样了?

王团长伤的重吗?

阵地守住了吗?”

、“张参谋,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团长怎么把凶残的小鬼子都吓瘫了?”

张波享受着女兵的央求微微笑笑:“后来增援部队到了,阵地守住了。

但这时候人们发现咱们团长手里的石头、木棍在淌血,原来那石头是一个还戴着钢盔的鬼子脑袋,木棍是一条鬼子的胳膊…..”文靖一个冷颤,翠翠惊惧的咽咽口水,玉珠揉揉脖颈似乎感受脑袋还在不在。

张波继续说道:“鬼子俘虏吓破了胆,伊里哇啦的说咱们团长是地狱饮血的阎罗大王转世,这个外号也就这么传开了。”

“团长威武!”

,顾佳虽然也是惊惧,但更多崇拜的叫喊着鼓掌,女兵们有一巴掌没一巴掌的鼓着掌,却久久缓不过神来。

张波感慨的叹了口气:“团长从抗日战争打到解放战争,从晋察冀一路打到这大西北,本来有机会去军校深造,或者留在条件更优越的大城市,到师部、军区机关,但他舍不得咱老部队。

半截树,是!

方圆一二百里就那半棵树,条件在整个师、甚至整个军区都是最为恶劣的,但团长说咱103团从来都是打硬仗、打恶仗,主动选择了这里。

带领全团战黄沙斗风雪,在大戈壁上修水渠垦良田,现在咱们的半截树可是全师、全军区的样板团场。”

“样板团场,那现在肯定不只半棵树了吧?”

玉珠充满希冀。

“那是当然!

不过、都还是小树苗呢,并且风沙太大,栽的不少成活率确实不高。

但去年了了秋咱们帮牧民割牧草,换了好多牛羊粪,又挖了一冬的沼泽淤泥,有了充足的肥料相信今年不只会大丰收,还能让小树更茁壮,半截树一定会变成绿树成荫良田丰茂的又一个南泥湾赛江南。”

张波的话让女兵们又激荡起了信心,“花篮的花儿香,听我们唱一唱、唱呀一唱……吁!”

,歌声刚起,又被杨大江的惊叫打断,“沙尘暴!

大家快下车躲避!”

天空瞬间变成了灰黄色,天际边似乎戈壁滩立了起来,如同一堵铺天盖地的土黄色城墙呼啸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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