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信科学，世上无鬼！

夜深人静，鹿明非躺在床上，头顶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面部很呆滞。

古德里安教授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仿佛一幅幅卡塞尔学院的画面在眼前展开:古雅的建筑、丰厚的资源、无限的可能。

也许这真的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鹿明非想，一次让他从普通人变成社会精英的契机。

社会精英其实倒也不必了，不至于让自己毕业了出去要饭就行，鹿鸣非自己很知足/鹿明非父母在隔壁激烈的讨论，一边给大张旗鼓地替鹿明非收拾着行李。

鹿明非被父母的声音吵得心烦，起身推开房门出去了。

“这孩子。”

妈妈听到开门的声音，低声埋怨道。

“翅膀硬了就让他往外飞，”爸爸一边继续收拾行李，一边淡淡地说，“最好永远别回来。”

“你啊你......”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

鹿明非站在门口，听着父母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

鹿明非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头脑一热走出了房间，但一看到黑暗的走廊便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尽管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按下了电梯键。

“叮！”

电梯门重新打开的一瞬间，他隐约看见黑暗里有一点火光。

那点微弱的光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若隐若现。

“我靠，谁啊！”

鹿明非一个大步跳开，紧紧贴在了电梯门上。

“吓死我了……你、你是谁？

好像是那个什么凯……凯……”火光被掐灭，随着低沉的两声咳嗽声，声控装置被触发，灯光亮起，楼道里显露出两人共同的身影。

“凯撒，很好记的。

罗马帝国杰出的军事统帅、政治家，并且以其优越的才能成为了罗马帝国的奠基者，我和他是一个名字。”

凯撒顿了顿，“这么晚了还不睡？”

谁家好人像你这样三更半夜不睡觉，黑着灯猫在楼里抽烟，鹿明非心里嘀咕着，你说你是小偷来我们家偷东西我都信。

“我出来透透气。”

凯撒说。

“别紧张。

“心里乱，睡不着，”鹿明非挠挠头，“我也是出来走走。”

“来一根？”

凯撒递了根烟过来，鹿明非看着那根烟，那可不是普通的香烟，准确来说，是铝管装的雪茄，周天宇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鹿明非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凯撒索性自顾自的点上，缕缕白烟盘旋而上，围绕着灯光久久不散。

沉默，长久的沉默。

“别装了，我究竟有什么吸引你们的地方，”鹿明非终于忍不住开口，“好像我是什么国宝大熊猫，值得你们居然大晚上都蹲在楼下守着我。”

“学校看中了你天赋异禀，巨大潜力，还有崇高的精神！”

额喂喂，说真的我要真有这么多优秀品质，为什么清华北大不跪着来求我入学，哈佛本校不派首升飞机来接我？

“别说了，”鹿明非苦笑，“我自己啥样我不能清楚？

母猪还会上树不成？

我就一个普通人，绩点根本达不到你们这种贵族学校的及格线！”

凯撒叼着烟并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天花板，看着烟气云雾缭绕。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鹿明非忽然说，“如果我明天选择拒绝，你们是不是以后都会像今天一样守在楼下。”

“这倒不会。”

凯撒灭掉烟，挺了挺身子，“这不像卡塞尔学院的作风。”

鹿明非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内心还有一点小担心，总觉得眼前这群人的出现太过突兀，他们身上似乎特意隐藏着什么不想他知道的秘密。

他总怕这伙人是个诈骗集团的团伙。

新闻上说国外最近很流行人口器官贩卖，噶人腰子，听说这行业老鼻子赚钱了。

“学院那帮老头大概会让我给你绑过去吧。”

“你说什么？

绑架？”

鹿明非瞪大了眼睛愣了愣，“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凯撒摇了摇头。

鹿明非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被逗得哈哈首笑。

“你们要绑架我？”

“我告诉你们现在的中国己经站起来了，全国人民己经大解放了，我们再也不会受到帝国主义的压迫和欺凌！

你们还以为是八国联军呢？

不光抢了十二生肖，现在又想在中国绑架我？

梦去吧！”

“This is in China，”鹿明非冲着凯撒晃着两根手指，“我现在就往外走，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鹿明非抬起脚往门外走，心说真倒霉这么大晚上碰到个人还说鬼话。

凯撒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又点燃了第二根雪茄。

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他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形成一片朦胧的阴影，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不对啊，”鹿明非确定自己走了有段时间了，“我怎么感觉我呆在原地没动过。”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泥地，心想这段距离平常都够他扔一趟垃圾回来了。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门依旧在前面，但似乎比刚才还更远了些。

他心里一惊，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揉了揉眼睛。

都怪自己昨天熬夜准备英语对话，谁能想到人家美国大学里都讲中文。

走了十几步，他再一次抬头，门依旧在那里，仿佛从未靠近过。

他不信邪，再次迈开大步，几乎是在小跑，但每次他靠近门时，门总是像突然被拉远了一样。

鹿明非开始慌了，额头渗出冷汗。

没有鬼打墙，没有鬼打墙，鹿明非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不要以为自己读了几本盗墓笔记就觉得自己懂得很多，世界上没有粽子，没有僵尸，更没有鬼。

鹿明非再次朝门的方向走去，这次是稳步前进。

然而，就当他自己都觉得即将触碰到门的时候时，楼道内的左右墙壁仿佛有了生命，像拉面师傅扯面条一般，瞬间拉长。

门前的距离竟然真的变得遥不可及。

鹿明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手拉回来的，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任何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目光锁定在凯撒身上。

只见凯撒站在那里，右手凭空举起，掌心对准了他的方向，正默默地看着他。

“原来是你在捣鬼啊，被我抓现行了把，你别过来嗷！”

鹿明非愤愤地说，“我告诉你，我们小区可是有保安的，他们可都会ChineseKungFu的。”

“鹿鸣非，卡塞尔学院向来只收特殊人才，”凯撒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不管你是不是那个人，但如果你是个胆小鬼，我不希望在卡塞尔学院看到你。”

“我明天等着你的选择。”

真见鬼了，鹿明非噔噔噔从楼梯爬回了家，边跑边纳闷。

“这家伙手有那么长吗？”

凯撒拿出了嘴里的雪茄，看着它在黑暗里慢慢烧尽，楼道里重新变得平静，他掏了掏耳朵，“任务完成。”

“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怎么选择了，你做的很好。”

耳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夜色，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悄悄打开了，又罩住了都市的高楼。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城，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

夜晚逐渐安静了下来，世间万物都进入了深深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