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么?侯爷说亲了!

灵蓁用力眨了眨眼睛,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但不管怎么睁开,眼前都空无一“牛”。

牛确实不见了,只留下孤零零的板车,由于被雨浇透了,颜色都深了几分。

灵蓁看了一眼马车前拉着缰绳的人,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几步走到小道上,询问道。

“请问,你看到我的牛了吗?”

这是灵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生人,面对元家人时,她还能无所畏惧地装成一个正常人,但是几年如一日的被关在宅子里,偶见生人,她不免拘谨无措。

外面的世界,对外面的人,对幼时的她来说是新奇的,更何况她当初只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害怕在决心面前,不值一提。

长大了,勇气反而消失了。

几年而己,便恍若隔世。

“没看见。”

青云脸不红心不慌,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那撒谎,“我到这的时候只有这板车,想来是没拴紧,牛跑了。”

“应该是如此。”

灵蓁说完这句,便想如那时一样,拿些钱财来让他们捎自己一程。

但又怕这寂冷雨夜,钱财成了她们的夺命刀。

思虑之际,听那人开了口。

“姑娘可有去处?”

不待灵蓁回答,青云又自问自答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唯一能住的还被烧了,应该是没有。”

“……是没有。”

“姑娘可是这元家老宅里的人?”

听他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灵蓁不知何意,见他面上没有什么明显意图,她点头答道。

“是。”

“姑娘可姓元?”

“你要找人?”

灵蓁反问一句。

“姑娘回答了我我就告诉姑娘。”

灵蓁摸不准眼前人要做什么,但回答个姓氏应该没什么问题。

车厢里并无什么动静,但灵蓁确定,里面坐了人。

她有点奇怪,车内那人的身上有她熟悉的感觉,她也说不准那是什么。

外祖父去世挺早的,除外也无旁的亲人,这熟悉的感觉,定是有别的原因。

“我不姓元……走。”

车厢内传出来一个声音,如冷冽清泉,漠然无比。

哎,不是,她还没说完呢。

怎么就要走了?

这人好没耐心。

眼见赶马的人拽了缰绳,灵蓁赶忙将后半句说了出来。

“我叫灵蓁,是元府大小姐。”

说完这话,果然听马车内又传来一声“停”。

果然是来寻她的。

“既是元大小姐,那我便载你一程。”

青云下了马车,撤下雨篷,拿了小凳放在马车旁,春叶扶着灵蓁上了马车。

因为他身上熟悉的感觉,所以灵蓁心里比较倾向于马车里的人是好人。

更重要的是,她见驾马的那人下车利落,和元府的车夫下车动作很不一样,猜想他是有武功在身。

她和春叶那点伎俩,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逃走的可能不大。

并且这马车很大,紫黑色的帘子闪着滑腻的微光,雨珠落在上面首接顺着滑下来,真是肉眼可见的奢华。

即使她没什么见识,也能看出来这布帘比她身上衣服的料子还要好上太多。

她无财无色,还快死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贪图的。

所以不如上车,避避这夜雨。

待车帘掀起,灵蓁这才看见马车里坐着的人。

那男子一身黑色劲装,长发用镂空金冠高高束成马尾,交叠的领口和下摆处绣着金丝腾云纹样,其余皆是波光粼粼的暗纹。

腰间是同色宽腰带,下围滚了半圈金边,错落缀着几颗金珠,显得矜贵逼人。

面白如玉,衬得他的嘴唇红润润的。

像熟透了的香甜果子,让人想咬一口。

这是灵蓁对他的第一印象。

这样容貌的人,见一面肯定忘不掉,所以灵蓁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但那没来由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

灵蓁低头进了车厢,春叶却被外面的男子拉住,“主子们说话,你进去做什么,外面又不是没有东西遮雨。”

春叶闻言止住脚步,放下车帘,同那人一起坐在雨篷下,“小姐,我就在外面。”

因是别人的马车,灵蓁也不好说什么,便答了声“好。”

马车内十分宽敞,甚至中间还有一小桌,灵蓁寻了马车内一侧坐下,与那人隔开一段距离。

面前的小桌上有一盏烛火,下面放着炭盆,烧的整个车厢暖暖的。

马车没有多余装饰,车内西角却嵌了大颗的珠子,映照着烛火的光,将车内照得如白昼般。

与车外寒冷的夜雨简首是两个光景。

两人不发一言,烛火将他的影子放大,将灵蓁笼罩住,许是车内的氛围有些压抑,灵蓁颇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多谢你,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先是饶有意趣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谢知易。”

他又问道:“你叫灵蓁?

元卓的女儿?”

“是。”

“怎的不姓元?”

“我随母姓。”

“为何?”

“你怎么……你最好是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凶?

好吧,怕被他扔出去,灵蓁只好乖巧回答。

“我体弱,一出生就来了这宅子,幼时只有母亲照顾,便不想姓‘元’了。”

体弱?

这就对了。

要的就是她体弱。

“可有婚配?”?

谢瑜突然没来由的问了这一句,灵蓁颇有些诧异。

这人知道她是元府大小姐才让她上了马车,又突然问她是否有婚配,难道……是图她的人?

可是哪有人上赶着当冤大头的?

她一个将死之人,还挺招人惦记。

可疑。

实在可疑。

灵蓁微红着脸,露出几分羞意,“我有心悦之人了。”

这个谢知易看起来有些危险,灵蓁暂时不愿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反正都要去侯府的赏春宴了,借他谢侯爷的名头让眼前人知难而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谢瑜眯了眼睛,眼底透出危险的光来,语气轻飘飘的,却带了十足的压迫感,“哦?

是谁?”

灵蓁摇头,垂下眼眸,“只是说了亲,还未见过面。”

“你且说说他姓甚名谁,或许我还认识。”

灵蓁看向他,眼睛晶晶亮,“真的?”

谢瑜看到她眼中期待,心中不免烦躁几分,他倒是要听听,究竟是谁,敢坏了他的打算。

明日让青云首接杀了便是。

“他叫谢瑜,是承明侯府谢侯爷。”

听到自己的名字,谢瑜微微扬起眉梢,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与她说了亲?

马车外的青云听见这话也是一愣,他家侯爷说亲了?

什么时候?

这元大小姐也是,人都不认识,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当着正主的面说了出来。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骗人的痕迹。

谢瑜觉得有意思的紧,“你心悦之人是他?”

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灵蓁反问:“听你语气,你真认识?”

谢瑜无视了灵蓁探究的目光,“我倒想问问,你心悦他什么?”

灵蓁咬了咬唇,作出一副小女儿姿态,一字一句说的悦耳动听,“侯爷他剑眉星目,俊美无双,又武艺非凡,战功赫赫。”

这个谢知易说不得真认识谢瑜,他又姓谢,所以灵蓁不敢胡编乱造,凭着唐妈妈口中之言答了他的问题。

谢瑜满眼揶揄,“既未见过,又怎知他如何?”

“我虽自小去了老宅,但府里每月都会派人去看我,我便是听她们说的。”

“是吗?

仅凭几句说辞?”

他似是看透一切,眼里揶揄更甚。

灵蓁不惧,“她们口中侯爷宛若天神下凡,试问哪个女子能不心生爱慕?

我心向往之,又有何不可?”

“并无。”

谢瑜也不拆穿她,“可是据我所知,女子怕他还来不及。”

“因为,京中皆知,你口中的心悦之人,心狠手辣,残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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