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万劫不复

那个男人一把抄起郑冼安的胳膊，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腋下。

那男人的手臂肌肉紧绷，蕴含着足够让郑冼安站起的力量。

他用力一拉，将郑冼安从沙发上拽起来。

他的眼神却不曾改变，平静中依旧带着欣喜。

郑冼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吓到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努力想要站稳脚跟，但双腿却有些软弱无力。

待郑冼安站稳后抬眼看了看那男人，高大的轮廓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不加掩饰的展示出来，高大而有力。

他能感受到这男人的脸上的笑，快笑僵成混凝土了。

郑冼安在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视线终于渐渐清晰。

大脑被酒精所麻痹之下，眼睛下意识的眯起来，他努力的想看清这个人。

然而，在这混沌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蓦地闯入了他的眼帘。

他依旧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可那模糊的轮廓却如幻影般在眼前晃动。

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是欣喜？

是恐惧？

还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郑冼安试图从那摇摆的身影中寻找答案，可酒精却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

随着时间的推移，郑冼安的努力似乎有了些许成果。

那张熟悉的脸在他大脑中匹配着，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眼中显现。

与他的过往出现在脑海中。

郑冼安想着，顺势抬手就喊出了那个男人:“齐盛哥！”

“臭小子，还记得我啊哈哈哈…”齐盛一掌拍在郑冼安的肩上，差点儿又给郑冼安拍回座位里去。

齐盛意识郑冼安向旁边看去，并笑着问道:“看看这是谁？”

郑冼安顺着齐盛的视线转过头，“周历！”

郑冼安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但是他心中也涌上一股疑惑，“齐盛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不是忙得很吗你…”可即便是回国了，怎么会在酒吧遇到我？

不记得你们喜欢来这种地方吧……也许，这可能不是一场简单的偶遇。

…………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突然，郑冼安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揽住了。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一脸坏笑的齐盛。

“嘿！

走吧！

陪哥哥们喝点吧，这么久没见了。”

齐盛说着，便用力一拉，将郑冼安拉到了自己身边。

然后，他一手搂着郑冼安的肩膀，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插在了裤兜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个小桌。

郑冼安倒也没在意什么，也没有反抗，任由齐盛带着自己离开。

他心里想着：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啊！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就这样，三个身影并肩而行，一同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他们的笑声仍回荡在空气里。

何义望着郑冼安走远，望着郑冼安的背影，好像隐约看到他回头看了两眼。

何义心里一紧，也许是自己喝多了眼花吧？

何义心想。

可是，他似乎对这个想法一点也不满意。

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本是不清醒的。

…………阿文脸上突然扬起丝丝笑意，“小何义，我们被孤立了…文哥，我有点儿困，我先……”，阿文没听见他说什么，也根本不会听他说什么。

在“酒池”旁拿了两杯“紫水”。

阿文向何义递过去，“给，何义，别不领情啊”。

何义看着阿文手中盛满了酒的酒杯，有些犹豫不定和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选择接了过来。

他将杯子举到嘴边，猛地一饮而尽，想要尽快结束这一令人厌恶的时刻。

他只是想要快点完成他陪郑冼安的任务，并且做一件大事——回家睡觉。

阿文有些惊，这和他预想的怎么不一样？

本来打算看着何义想要拒绝，想强迫他一番，也好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不过现在看来，计划好像会进行的要快一些。

…………何义的眼前变得朦胧起来，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茫然地望着前方。

世界似乎突然静止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寂静和空虚。

何义更加晕了。

为什么喝完这杯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那杯子里的东西加料了！

何义甩了甩脑袋，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深邃而又空洞。

那双眼眸深得像夜幕降临中漆黑的海，能够将人吸入到海沟的最深处，使人万劫不复。

就在这个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何义的思绪也随之飘散。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

安静片刻。

接下来，何义竟然发出一个接着的一个笑声，很突然，很不真实。

何义和另一个人的笑声此起彼伏，小声时如同叹气，高声时如同哀嚎。

仿佛没有尽头。

他们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身影在酒吧摇摆不定的光影中显得扭曲而怪异，就像两只残缺的野兽。

何义的笑声高昂而尖锐，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着，双手不断地挥舞着，似乎在向世界展示着他的存在。

另一个人的笑声则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中传出的声音。

他的脚步踉跄，不时地差点摔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又站稳，继续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变得愈发恍惚和迷离。

他们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渺小的旷野上，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笑，也没有人敢靠近去问个究竟。

只有光在他们身边呼啸着，时不时照亮他们的衣角和头发，让他们的形象更加凄凉和恐怖。

渐渐地，真正的夜幕降临，人愈发少了，他们仿佛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可怕的存在。

像座美丽的城失陷了，真是不可理喻。

“这是文哥奖励你的！”

阿文开始手舞足蹈，他将何义向后用力怼去，把何义压在吧台边缘，让何义用腰死死地抵着，他咬牙吃痛。

阿文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塑料瓶，瓶盖上插着两个吸管，吸管深塑料瓶底，像是一个“西”字。

瓶子里装着的，是比恶魔更恐怖的东西。

“还是要藏着点儿……”阿文昏昏迷迷的环顾着西周，“走！

小何义！

咱们啊，就去那”阿文指了指一个暗暗的角落。

“何义你听我说”，阿文压着嗓子，说完之后用食指竖首在嘴唇前。

阿文指了指自己另一个手中的塑料瓶，“这个，能让你、让我，都通往，极！

乐！

世！

界！

哈哈哈…”阿文大笑起来。

阿文的脑袋向何义贴近，何义微微低着头。

阿文开始变得非常疯狂。

然后按下打火机。

火焰舔舐着金属球，产生了奇异的色彩和烟雾。

何义的眼睛瞪大，他也许想要挣扎，也许想要妥协，但无论如何，身体己经不听使唤。

火红的火焰在两人之间打转，这是黑暗中最亮的光。

本是暗室之中，一灯即明。

可是就在此时此刻此地，就算是再亮的光，驱散得了角落的夜色，永远也驱散不了内心的黑暗。

…………何义眼中映着火光，那是欲望的火。

阿文将塑料管塞进何义的嘴里。

何义向那个吸管儿张开嘴猛吸了一口，他身体惊颤了一下，头随即向后仰去，张开嘴向上吐出烟雾，那烟雾顺着何义的目光飘上去。

他享受着这烟雾缭绕，轻轻扫过自己面颊的过程。

那烟像从深渊中悠悠上浮，又冷又空洞。

在那一瞬间，何义的世界变得模糊而虚幻。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迷离而美丽的梦境中，一切都变得虚假起来。

随着烟雾的弥漫，他的意识逐渐沉沦，被卷入了无法挣脱的旋涡。

…………燃烧的赤焰像恐怖的魔鬼，他狰狞着，嘶吼着，疯狂着，凶狠地将要吞噬这一切。

何义心中巨大的恐惧被扒开，折磨着他的心智。

何义被迷失在其中，他又将自己从沉默中拉出来，沉浸在欲望的畸形世界里。

…………最后，何义的身体软瘫在地，失去了知觉。

阿文看着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拿起塑料瓶，转身想要离去，留下了何义在黑暗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