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章悲喜交集

假秀才见事己败露,忍痛说道,“是又如何?吴员外,常言道得好,·相好一人开条路,得罪一人打道墙’。

今日之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毒。”

员外怒道,“呸!无耻之,竟冒充老夫之子,奸淫丫环,逼死花香,甘当何罪?”假秀才冷笑道:“员外,这等事秀才我乃是家常便饭。

我劝你自留后路,恭送我一干两黄金养伤,带尘秋菊三丫环、此事一刀两断。

否则,与我姐夫进一言,吴府今世永不得安生!”员外闻听,又惊又怒,喝道:“畜牲,饶尔一命不死,算是便宜。

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朝家奴一挥手,厉声喝道:“轰了出去!”众家奴齐上前,拳脚并用,打得假秀才连滚带爬,出了吴府。

管家见假秀才逃出了吴府,忙吩咐家奴、丫环收拾书房,掩埋花香尸体。

又见员外兀自叹息不止,忙劝道:“老爷不必为此小人之事叹息而伤了身子。

依老奴之见,假秀才必不肯罢休,须小心提防为上策,”员外听了,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假秀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花花公子,为免祸端,不如少给他几两银钱。

事己过去,老夫后悔莫及了。”

管家道:“老爷莫为此事悲伤,老奴与众家奴日夜轮流护府,枪棒不离手,倘若他前来闹事,对他也不客气啦。”

员外又叹道:“怕只怕他勾结恶人前来惹事生非,那时倒不好应付。”

话犹未了、一个家奴慌慌张张奔来,说道:“禀老爷,府门外又来了一位吴旭枫吴少爷。”

管家与员外闻听,脸色陡变,刚刚轰走一个假吴旭枫又来一个吴少爷,如此反复无止,那还了得!管家道:“老爷,待老奴前去,三言五语将他打发走,你老不必与他面见。”

员外凝思片刻,说道:“此言差矣,待老夫亲去府门口盘问。”

员外与管家来到府门口,果见一位少年公子站在那里。

身披锦袍,内穿湖绿缎子中衣、腰束一根葱绿汗巾,脸如冠玉,唇若涂丹,气字轩昂,英姿飒爽。

腰悬宝刀,右手牵着马鑾。

那匹马,浑身赤红、身高膘肥、神骏异常,乃是一匹罕见的宝马.一派不凡气宇,更衬托出英俊潇洒的气概,员外见了,心中暗暗称奇。

虽然假秀才相貌也较为霾,却是个寻花问柳的无耻之徒,与这位公子相比、相貌、气势、神情何止相差万里!员外心中虽然怒气未消,但对这位少年公子却也客气异常,拱手作揖道:“公子,老夫有礼了。

少年公子闻听“老夫有礼了”、定然猜想是他爹爹吴仁贵无疑,慌忙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拜道:“爹爹,不孝之子吴旭枫请罪。”

员外视而不见,沉着脸道:“公子,老夫前世造孽,无福无德,爱子吴旭枫十年前的今天溺水而亡。

公子莫非认错了府门?”少年公子跪地不起,磕头又拜,说道:“爹爹,孩儿十年前被人暗害落水.幸遇恩师一救,大难不死。

今日孩儿回家孝敬二老,不知爹爹何故不肯相认?”员外惨然一笑,说道:“公子,你少年英俊,堂堂后生,走遍天下,游侠江湖,名振环宇,为何甘愿忍辱负重冒充他人之子,岂不毁了你一世英名?”少年公子闻听,吃惊非小,忙问道:“你老可是吴家庄吴仁贵员外?”员外道:“正是老夫。”

少年公子又道:“十年前的今天,你与管、赵、张、马西员外同游歹莫湖,爱子吴旭枫可曾落水无踪?”员外闻听,心中暗想:任凭你花言巧语,我也不信。

冷笑一声,道:“是,有此事。”

少年公子大喜,慌忙再拜,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发誓道:“爹爹如不认亲生之子,孩儿跪地不起,死而无憾!”员外大怒,两条剑眉向上竖起,命家奴,“回府,闭府门!”少年公子见状,忙叫道:“慢走,既然员外不肯认我,有一物件请员外看后回府闭门不迟。”

员外无奈,命家奴接过一个小包裹。

打开一看,员外大吃一惊,里面包的是他爱子吴旭枫溺水之时所穿的童衣,颜色最旧,乃是吴夫人亲手缝制。

员外细细看了两遍,仍强按内心激动,面不改色,道:“公子,此身童衣为何落在你手?”少年公子闻而不答,反问道“员外,你可曾记得,你儿右肩胎记带有一枫叶形黑斑?夫人为配双配对,五岁时,又在左肩用针刺了一枚相同的枫叶、员外如若不信,请你鉴察。”

言罢,手抓衣襟,嗤的一声,撕破中衣,两肩之上,果有两朵不同的枫叶。

员外见了,悲喜交集,热泪横流,一股热血从胸间首冲脑门,陡然叫了一声:“枫儿!”昏了过去,吴旭枫和众家奴好一阵忙活!

假吴旭枫逃出吴府,发足狂奔。

一时间慌不择路,竟奔错了道,待醒过来往回奔时,猛然一声响,被绳索绊倒,涌上一群人来,不由分说捆绑了。

浪荡公子假秀才一时动弹不得,口中怒骂不休。

那群人听他怒骂,却不理睬,草丛中捡一把裹脚布,硬生生的塞到他嘴里,那咸鱼味道,臭哄哄的,熏得假秀才呕吐不得。

不多时,那群人把假秀才抬到一座破庙之中,朝地上一扔,然后散去。

为首一人拍了拍身上的土,朝一个大汉拱了拱手,说道:“禀阿啦爷,带回一个活祭刀的。”

阿啦爷说道:“好,事成之后重赏。”

随高声大叫:“小的们,把那斯抬过来,祭我宝刀。”

众喽啰一哄而上,拉拉扯扯,将假秀才摔在阿啦爷面前。

假秀才何时吃得过这个苦,刚被毒打一顿,又扔一拌,首把他摔得发昏。

此时性命就在呼吸之间,岂敢昏过去。

咬牙忍痛睁眼,见一大汉,虎背熊腰,头大如斗,腿若短柱,满脸络腮胡,两颗绿豆眼,又凶又亮,手擎一杆青龙偃月刀,如狼似虎,杀气腾腾。

假秀才见了,首气得肝胆欲裂,苦于嘴被裹脚布堵住,若不然早就破口大骂了。

什么他妈的阿啦爷,这不是穿山贼阿啦虎那小子是何人?若不是老子在我姐夫面前为你这山贼草寇美言,焉有今日?这家伙竟对我如此无礼,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待我脱难之后,与我姐夫进一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看你还神气不神气?此时生死存亡悬于一线,保命要紧,急中生智,喉咙间呜呜地叫了几声。

.阿啦虎哈哈一阵狂笑,叫道:“小的们,把堵嘴的布与他取了,好让他死个明白!”假秀才虽然去了裹脚布,满嘴臭味余存,他顾不得呕吐,怒声大骂道:“呸,奶奶个熊!你个臭小子,看看我是何人?”浪荡公子假秀才在吴府被打得鼻青脸肿,阿啦虎一时认不出,闻听此言,上前仔细一辨,不由大吃一惊,慌忙抛刀下跪,说道:“假爷息怒,假爷息怒。

小人有眼无珠,罪该万死!”众喽罗闻听,慌忙上前与假秀才松绑,口称假爷。

假秀才得了势,心中好生烦恼,本想把阿啦虎痛骂一顿,把绑他的几个喽啰教训一番,骂一顿,把绑他的几个喽罗数训一番,心头转念,自己大难不死,正是碰上了阿啦虎,也就闭上了嘴巴,阿啦虎见假秀才鼻青脸肿,猜想他定是寻花问柳,柳摸错地方,才惨遭如此毒打,可又不便道破,心中不觉好笑,阿啦虎望着、血迹满面,眼睛只有一条细缝的假秀才,道:“假爷,不知你老因何事到此?”浪荡公子假秀才道:何时吃过这个亏……一言难尽。

真他妈的倒了邪霉,交了华盖运,我假秀才。”

他这一说,差点露了嘴。

如果将自己的丑事让阿啦虎知道,岂不有失大雅。

咳了一声,强忍住不说,首涨得满脸通红,青筋首冒。

假秀才环视一遍破庙,心中明白穿山阿啦虎又准备去干抢劫的买卖,伤势痛疼,引起他的复仇之感。

凝思深虚,诡计己定,他笑嘻嘻地道:“阿啦兄,今日又有喜财?”穿山贼阿啦虎闻听假秀才称自己为阿啦兄,受宠若惊,诚恐诚惶,忙道,“岂敢高称。

禀假爷,今晚去菊花村要债。”

假秀才道:“多少债?”阿啦虎道:“白银八十两。”

假秀才闻听、哈哈一阵大笑,嘲讽道:“屁!几两碎银,值得如此大动干戈?”阿啦虎听了,不觉纳闷。

心想:假爷今日怎的大方起来了?八十两白银称为几两碎银,岂不怪战?浪荡公子假秀才见阿啦虎发愣,说道:“阿啦兄,你可知吴家庄有个吴员外?”阿啦虎道:“早有耳闻,只是吴员外善名远扬,三乡十里,人人敬服,虽有劫财之心,却不敢贸然行事。

常言道。

·兔子不吃窝边草’。

抢了吴家庄,定遭万人唾骂,这等坏良心之事,岂是我辈所为。”

浪荡公子假秀才闻听,又哈哈大笑不止,笑得弯了腰。

好大一会,才说道:“好一个‘岂是我辈所为’。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想不到阿啦兄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阿啦虎心中一凛,忙道:“岂敢!阿某乃一山贼草莽,区区小子,说话如放屁,让假爷见笑得紧。”

浪荡公子假秀才见阿啦虎认了真,正合心意,说道:“阿啦兄,常言说得好:‘劫一富不劫一处,劫一人不劫一贫’。

劫了吴家庄,你我兄弟,好花任摘,骏马任骑,异玩奇宝,珍珠玛瑙,尽归我两,黄金岂止万两?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胜似你多少个八十两白银?不比当穿山贼阔气!”一席话,只说得阿啦虎全身热血沸腾,心中突突乱跳。

浪荡公子假秀才见状,乘机火上浇油,又道:“阿啦兄,劫吴府莫非你怕了不成?”阿啦虎哇呀呀一声怪叫,手提青龙偃月刀挥去,“咔嚓”一声,削断了一根廊柱,破房倒塌,响声震耳,尘土飞扬,口中叫道:“小的们,今晚与假爷去劫吴府,掌灯时分进发!”假秀才闻听,欢喜不己,心想血洗今日之耻。

  • 字号
  • 背景
  • 手机阅读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