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轨

在季以墨煎熬的假期结束了，学校开学了，初一分班这个大事也要揭晓答案。

家长带着学生早早的来到了学校，老师拿着长长的名单大字报，三个老师，正好是三个班的班主任，贴在3个班门前，等老师贴好后，大家一窝蜂的往1班去看，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的再往2班去看，2班也没有那自然是在3班了，都不想面对的现实，同时也会伴随着家长的训斥。

季以墨在1班的名单从上往下看，一个班45个人的样子，季以墨在第二名的位置看到了林婉余的名字，再往下看了30来个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手心出着汗，拿着紧张感，隔着屏幕都能感觉的到，再往下，在第43名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季以墨三个字此刻是多么的值钱啊，拽着爸爸的胳膊，“俺爸，你看，我，在，1班啊”季以墨此刻看得出来并不是为了进1班的本来，而是为了1班的婉余而己。

开始分座位了，季以墨由于倒数，只能坐在后边一排，但是只要和婉余一个班，坐那里都行，季以墨上课也心不在焉，老是盯着婉余看，同桌不止一次的提醒他，老师在瞪着他，这个时候的季以墨哪里能听得进去啊，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课间拿着题目找婉余的解答，季以墨己经开始和婉余慢慢成为了朋友，并且还在下课的时候和自己那在3班的发小们介绍着这个自己当年吹牛故事里的小美女，大家也信了季以墨没有撒谎，心里既有些嫉妒，更多的还是嫉妒吧。

初一的季以墨晚上晚自习上的一般都到了晚上8点才放学，再回到老家，也在8点半以后了，家里人商量了一下，让季以墨周一至周五住在小姑家，周末再回家，一番商量之后，家里人和小姑说了这个事情，小姑也同意，因为小姑要去市里去带小姑家的哥哥和姐姐读高中，姑父一般在老家村里种地，所以季以墨大部分时间是自己一个人在小姑家。

小姑家距离学校的距离特别近，大概300米左右。

季以墨在一次和婉余一起放学的路上，鼓起勇气送婉余回家，才发现婉余家距离小姑家只有两个巷口的距离，大概5分钟的路程，这个距离让季以墨以后可以经常送婉余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小姑家。

学校通知要买资料，季以墨和往常一样找家里要钱，但是买完的资料，从不带回家写，除非老师要检查那一页，他才写，此时的季以墨对人生和学习没有什么清楚的认知，他也不知道初中意味着什么，或者想着婉余的理想是考上市一中，季以墨对那个学校的名字老熟悉了，因为自己的大姐、小姑家的哥哥、大伯家的哥哥等等，家族里很多都在那个学校，季以墨觉得那个学校也没啥一般般而己，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学校的本科升学率高达95%以上，而市二中的本科升学率只有30%都不到，这个数据对于现在的季以墨来说根本不关心，因为他己经偷偷的许过心愿等着初三毕业带着婉余去电子厂上班一个月挣个千把块钱，染个黄毛，骑个鬼火，这个也许就是在年代，季以墨觉得最酷的事情了。

日子就这么平常的过着，季以墨享受着，也害怕过的太快，因为目前最惬意，上个课，想睡觉睡觉，想干嘛干嘛。

有一天班里后排的人被外校的人欺负了，大家都很激动，季以墨也参与进去了，婉余知道后，连忙劝他别打架，季以墨此刻哪里听的进去啊，结果季以墨他们输了，第二天被叫了家长，校长给的说法是这些孩子要么开除，要么留校察看，家长自己选择，当然选留校察看啊，季以墨心中默念，有一个家长说不读了，回家去，学门手艺修拖拉机去，从那以后这个家伙就没有出现过，很多年后开了几家汽车店，不过不是修拖拉机，而是修汽车。

季以墨被留校察看了，婉余此刻也在校长室外听着结果，然后走开了。

晚上季以墨还是和往常一样等着婉余，但是婉余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季以墨追着，婉余跑着，季以墨大声喊“站住，为什么啊，我又没打你，跑什么啊”婉余站在那里不动，路灯微黄的街上，两个人就那么站着，季以墨慢慢的走近婉余，婉余说话了“季以墨，你以后别送我了，以后也别找我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季以墨疑惑道“我只是看着班里的人被欺负而己，好汉出手相助，不夸我厉害仗义，还不想跟我做朋友，真搞不懂你在想啥你以为你很酷吗，万一退学了，你怎么办”婉余生气的说；“退学就去电子厂，反正也不想学习了”季以墨回答到，“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都电子厂了吗，不是说了吗，还什么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

不想去大学看看？

不想人生往上走一走？

不想走出大山？

不想去外面的世界？

你觉得你对得起自己吗？

作业不会吗？

上课时真的听不懂吗？

老师说的你不懂？

作业你不会？

这个学你认真上了？

初中一眨眼就过去了，如果我考上高中呢？

你不想和我去一个高中？

你不想一起读大学？

苏州呢？

寒山诗呢？

你就这么想去电子厂，然后呢？

我们拿什么理由做朋友？

拿什么？

你自己想想吧，我都替你可惜，以后就装作不认识吧，你好自为之”说完婉余就快步的消失在一个个微黄的路灯下，季以墨仿佛灵魂被抽出来狠揍了一顿，脑袋宕机了还几秒，刚才发生了啥，谁在和我说话，说的啥，一顿输出，我怎么了，我没错啊，我有什么问题吗，我是谁，我在哪，此刻的季以墨就是这个状态，在路灯下坐着想了好久，婉余也没走远，在远处观察着他，也不放心他，就这样两个人都待了很久，后来季以墨起身往老家走去，婉余跟了一会，就回自己家了，季以墨走在回老家的水泥马路上，月光很美，而且亮，两个人一起走着，季以墨和地上的影子。

这条路季以墨走了很多年，这次是走的最长的，一边走一边想，婉余是怎么知道我能听得懂上课的内容的，她是怎么知道我作业是会的，故意下课去问婉余作业，老师上课其实能听懂，作业很多没写，因为那些很简单，他不屑一顾的去写，这个婉余是咋知道的。

他那么努力的靠近她，这一切她都知道，为啥还让他去靠近她，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一教就会，是不是这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说我去电子厂就不能做朋友呢，英雄不是不问出处吗，带着十万个为什么，季以墨到了家门口，都己经十点多了，敲着家里的大门，妈妈推着熟睡着的爸爸，说，楼下有人敲门去看下，爸爸在二楼探过头去，问是谁啊，“我回来了”。

爸妈都起来了，下楼去，看到失魂落魄的季以墨，就问道，“又打架啦，明天还要我去学校？

观察期没过？”

爸爸好奇的问。

“没有，就是想回家了，没啥事”季以墨说，“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马上就上去睡觉，没啥事，放心”。

“有啥心事不，妈妈陪你待会，他爸你先上去吧，我陪陪孩子”季妈妈使个眼神让爸爸先上楼去。

“儿子，妈妈感觉到你不开心了，说吧，发生了什么啊，为啥要走回来啊，在小姑家一个人害怕？”

妈妈细心的问。

“没有，妈妈你还记得婉余吗？”

“记得啊，你们不是一个班吗，你考1班的动力不就是婉余吗，但是这么小不能谈恋爱哈不是，是我打架后，她今晚对我发火，说了什么以后我去电子厂了，怎么做朋友，没考好的高中，什么大学啊，走出大山啊，等等，感觉有点点听懂了，希望我好，但是又不想和我做朋友，觉得我打架给她丢脸了，我那是仗义啊，拔刀相助，不应该骄傲吗为我。”

“儿子，你想过以后婉余上了市一中，身边都是优秀的人，以后再考大学，再去大城市，你以后和她见面的理由是什么，她身边各种优秀的人的圈子，你咋进去，以什么身份进去，人家都是在大公司上班，工作和工资都很高，你那点工资能干嘛，不用婉余说你啥，你自己就慢慢退出了，你们会慢慢的变成两个平行线，很难会有交集，即使有交集，仅限于出生至目前，中国人讲究门当户对是有他的道理的，你细细想呢，至于你接下来会不会好好学习，爸妈肯定希望你好好学习，你看你大姐在市一中，你二姐成绩也好，那肯定也是市一中啦，妈妈和爸爸商量好了，过两天就去市一中旁边租个房子，带你大姐上学，你二姐也快中考了，到时候也在市一中，你说你学不好习，从基因上来说不太现实，因为咱们这一大家很多都是市一中，再过几年，咱们一大家会有很多大学生，咱们村子里这批孩子都不错，那以后你和小伙伴都很难待在一起了，慢慢的就拉开了，你说你只能等人回老家，聊啥呢，人家是大学的知识，那个时候你又听不懂，那不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吗？

没事的，慢慢想，早点睡觉哈，明天还得上学，我先走了，门记得关上，晚上有野猫会偷肉吃。”

说完，妈妈就回去了，留着季以墨一个人在楼下，季以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首到天亮，爸爸起床下楼，准备下地，打开楼下的门，看到季以墨趴着还在睡着，就喊了妈妈下楼，给季以墨做了早饭，季以墨吃了早饭，背着书包，去上学了，两人女人的力量，季以墨也许需要消化很久很久，不过命运的齿轮也就此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