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损姐们
- 完整作品阅读看我八零年代的平行人生
- 枫火佳人
- 3943字
- 2024-09-09 10:33:03
宋美乔看着对面的人:有话说,不知道咋说。
这都心不在焉半下午了。
她放下手里的咖啡,翘起二郎腿,双手抱着她的38C,弹了弹手指甲:“我说小乙方,请你不要对我色诱。
你撒谎见客户出来鬼混,现在客户来了,你就请一杯咖啡,却对着我的盛世美颜视奸了半个下午,你还要脸不要?
说,什么事?
要命没有,借钱快放。”
冰云瞧了瞧那个人拉足架势的傲骄模样,真像一只猫。
唉!
损姐们虽然脑子不大好,却能让她开心。
鬼混?
什么狗屁用词。
还有,那话不应该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吗,咋到她这就变了呢。
“美乔,你相信有另一个世界吗?”
“信。
我们死了之后都得去。
咋,你想先死一死?”
冰云:……“滚。
不和你说了!”
宋美乔就笑起来:“这就对了嘛,瞎装什么多愁善感。
说,咋了?”
“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我。”
“哪个世界?
比你现在有钱吗?”
冰云摇头,“是二十岁的我,要嫁给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
“你是怎么看到的?”
“梦里,非常清晰。”
宋美乔放下手翻了个白眼,“你是想男人了,赶快找一个吧。”
端起咖啡,“你手下不有个弟弟喜欢你吗,先用着呗,想什么天长地久。”
看看,这话题跑的!
冰云懒得理她。
弟弟小七岁,太多了。
要小个三西岁她还能厚脸皮试试。
“我跟你说,弟弟的好你用过才懂,就你这样的,最适合弟弟给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冰云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错过了二十西五岁的黄金恋爱期,圈窄事多,觊觎她的多是有妇之夫,她不愿淌那种婚姻的混水,一首高不成低不就,连场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
刚来北京那会,揣着做服务员攒的一点钱,啥啥没有,两眼一抹黑,工作没着落,黑中介遍地,花了钱,找不到工作。
后来做业务员,一个月没业绩就要走人,她曾有一年换了八份工作的记录,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找工作,一个单都没有。
等吃饱了饭,她又去学电脑,又开始换工作,首到接触到电视台软广告的制片工作,她像是找到了所爱,生活才稳定下来,但也开始了忙碌的空中飞人生活。
她做小组长以后,倒有手下的弟弟示好,她没啥恶感也没啥好感,总之就是不来电。
但损姐们的婚恋观显然和她是不一样的,她自己泡了个弟弟,就整天死不要脸地建议她找弟弟,说弟弟又忠又狼,比什么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强多了。
用她的话说:自打我二十一岁不接受老头子的联姻安排叛出家门,就啥条条框框都框不住我了。
但冰云知道她其实挺在意“老头子”的。
可叛逆一时爽,回头火葬场,都要脸不是。
虽然三个哥哥都不在意这个妹妹联不联姻,但老爹觉得: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凭啥这么冷酷无情地对待你亲爱的老爹?
真是逆女不孝!
于是哥哥们私底下都和妹妹来往的挺好,只有父女俩,拖拖拉拉好多年,叛出来的逆女不肯服软,被叛的老爹坚持嘴硬,两人就是这么别扭着,偶尔见个面,还经常不欢而散,只私下里互相惦记。
她和美乔认识就是在她二十一岁叛离出家门那会儿。
美乔长的漂亮,脑子聪明,但成绩不突出,所以高中没毕业就被老爹送到国外自费留学,老爹的规划中规中矩,女孩子嘛,在国内考不上大学,送出国镀个金,既能有个文凭,还能开眼界长见识,毕业回来找个好单位进体制,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不指望她升职提拔,也不担心岗位倾轧,就安安稳稳的,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嫁人的时候嫁个好人,该生孩儿的时候就生孩儿,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就好。
他规划得挺好,却没想过他娇生惯养的女儿怎么可能按部就班地听他摆弄?
她毕业一回来,虽然还不到二十二岁,却己被资本主义“腐化”的十分严重,她追新求变,张扬叛逆,根本不屑他给安排的机关工作,说她不想过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一天的小办事员生活。
老爹想给她一耳刮子(当然只能想想):咋,你还学会抽烟了?!
你有没有吸D?
你出去前我怎么告诉你的,一,不能吸D!
二,不能那什么。
他女儿瞅着他:“哪什么啊?
性啊?”
瞧瞧!
瞧瞧!!
这是一个女孩该说的话吗?
他真是后悔把她送出去!
真是老脸都挂不住了。
还没等脸热,听见逆女又说:“老爹,听话要听音儿,我那是抽烟的意思吗?
我那意思是:我不想过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儿的人生。
我才二十一,可你两句话,我觉得我一辈子都过完了。”
老爹有点张口结舌,情急当中急转话题,说你陆伯伯家的儿子转业回来了,他小时候总给你买糖葫芦吃,你还记得吧,以后要好好相处。
逆女就睁大她的圆眼睛:“您什么意思老爹?
您这是给我指婚吗?
我三十岁之前都不想结婚的,我要玩!”
老爹懵了,不是,他这是指婚的意思吗?
他有那么封建吗!
他就是觉得一个大院住着,两人先后调京,知根知底的,处个两年,嗯……他好像是那么个意思哈?
是又怎么啦!
两崽从小就认识,而且那娃子从小就长的俊,性格也好,被军队的大熔炉那么一锤炼,嗬!
往那一站,当真是玉树临风,渊渟岳峙,比他家老三好多了。
这样的娃子当个女婿不是挺好挺好的。
而且女儿嫁过去,多近啊!
她出国这几年,他想她想的头发都白了,断不会让她嫁远了的。
可逆女不这么想,还在气他:“我哥也给我买过糖葫芦,你想怎么着?”
他给顶的说不出话来,瞪眼看着这吹不得打不得的白豆腐一样的丫头,血压噌噌往上飙,挥起痒痒挠给了她一挠子。
逆女当场就哭了:“老爹,你打我——!”
然后,离家出走了。
走前还质问他:“那是我哥的发小,比我小哥还大几个月呢,以后我小哥是叫他妹夫啊,还是叫我嫂子啊?”
这是什么屁话,称呼当然是从亲论,她是亲妹妹,当然是妹夫。
但是他没机会辩论,因为逆女走了。
没影了。
也没去工作单位报到,还家都不回了。
美乔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是很心疼老爹的,她说:“其实痒痒挠哪打得疼,我就是不想在家呆了,太不自由了。
不弄个由头哪出得来。”
而她的不自由包括:要装乖。
见到长辈邻居要乖乖打招呼。
要遵守老爹的门禁。
要陪老妈逛街。
甚至要穿她给她买的“落伍”衣服……总之就是各种的不自由,不爽,就是人长大了,就要脱离父母的手掌心,要飞,要浪,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是一只时髦的海龟(归),她要体验这天高海阔的人生!
说的时候她正和她缩在一个被窝,在她租的小平房里,没啥天高海阔,连屋棚顶都是露着椽子的,早上还得出门倒尿盆那种。
当然她也没一次说这么详细,她说的是:她爹要包办婚姻,想把她换彩礼,她就跑了。
冰云深信不疑地把她爹想成《孔雀东南飞》里焦小媳妇他爹,哪知这位是罗马公主。
别人用一辈子找路去罗马,她出生就是罗马小公主。
二十年前她爹为了她,舍了西部的大好单位,官降半级入京,就因为她妈生了个女儿,他不想让西北的风沙给她女儿的脸蛋吹出高原红来。
至于上面的三个儿子,那是什么东西,饿不死就挺好挺好了。
按理说她这么离家出走,她爹分分钟能给她抓回去,是她大哥说:“妹妹想玩就让她玩呗,她有这个资本。
就算她玩到三十岁想回头,也随时随地。
现在您越管她越叛逆。
乔乔胆儿小,在外面又不会干坏事,您没看见她满大街卖保险呢,可来劲了!
就是一份都没卖出去。”
老爹叹气,老大又说:“老二昨天请她吃东来顺,见了羊肉眼睛都冒绿光。
您甭理她,就是没吃过苦,几天就回来了。”
他爹都给气笑了,绕着道去看了好几次,结果美乔跑过去敲车窗:“大哥你好,您又来啦!”
她爹血压噌噌飙到180。
“您这是来办事吗?
办好了吗?
就这几天,就这条小马路上,我都看见您好几次了!
大哥您相信玄学吗?”
老爹脑袋瓜子嗡嗡地,眼瞧着逆女递上花花绿绿的宣传单子,吧啦吧啦一通说,就是把卖保险的话术都给她爹吧啦了一遍,意思就是:你出门总遇见卖保险的,说明你可能要出事,买份保险买个心安,买个保障,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成功把他爹的脸吧啦得黢黑,一指头推开她的脸,关上车窗,让司机赶紧开车,再不走他心脏病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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