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把你媳妇带来了

大局为重,不要跟傻子计较,傻言无忌,现下找到张世平是最要紧的。

白槿之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快步跟上了傻子。

张世平说的没错,他家就在双槐路的一个巷子里,傻子带路没走多远就到了。

那是一个还算整洁的的院子,围墙和房屋还比周围一般的人家要高一些,看得出这户曾经也是个富庶的人家。

门窗扭曲破损,像是被人暴力破坏的。

屋顶己经长满了高矮不一的杂草,从长势上看不是一年两年了,不知下雨天会不会漏雨。

这时白槿之突然闻到一股饭香,他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午饭。

“阿平,我把你媳妇带来了!”

傻子进了院子就喊。

“你有完没完?”

身残志坚的多福在后面瘸着腿也大喊一声,大有想继续骂下去的架势,被傻子回头看了一眼,就闭了嘴。

傻子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张世平听见外面傻子喊他,放下碗筷走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能踏实吃顿饭,没了张富贵,他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他买了最想吃的烧鸡,在徐叔家买了一屉包子,又给自己煎了五个鸡蛋。

张世平看到白槿之,着实一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来了?

待人又走近了些,他看到白槿之白的发光的脸上带着一层红晕,微蹙着眉,有些不耐烦,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媳妇找不到家了,我把他带回来了。”

傻子向后扯了一把,将白槿之拉到身前来,推给张世平。

“哼!”

白槿之快忍无可忍,他今天要是带了打手,早就打的傻子脑袋开花了。

他甩开傻子的手,掸了掸衣裳,侧身穿过跨在门槛上的张世平,走进了屋。

“啊?”

张世平有些摸不着头脑,白槿之怎么成了他媳妇了。

傻子越来越傻了,男女都分不清了。

到底怎么回事,问傻子肯定问不明白,问白槿之也不知从何问起。

屋里,傻子扯下一只鸡腿吃的正欢。

余下三个人暗暗咽下了口水,有饿的,有馋的,有又馋又饿的。

白槿之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坐桌边不合适,像是要上桌吃饭了,那跟傻子有什么两样。

坐床上更不合适,想起傻子刚说的‘媳妇’,就愈加觉得无所适从。

还没要账要的这么窝囊过。

“别吃了!”

傻子立即闭了嘴,他看这情形有些不太对,猜想定是因为他吃了鸡腿两口子吵架了。

于是他默默扯下另一只鸡腿,悄悄溜向了门边。

“三天内,还两千块,能还吗?”

白槿之开门见山。

“啊?”

张世平不明白他们父子俩这样玩他有意思吗,老子前脚说不用还了,后脚儿子就上门了。

“白三爷说不用我还了。”

“他没说。”

白槿之肯定的说道。

白槿之不知是该告诉张世平,他爹如何的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还是该说这一单账对自己的生死存亡有着决定性意义。

“钱旺说的,他说白三爷说的,两千块不用我还。”

这话张世平说的很没底气,口说无凭,即便人家要出尔反尔,他也无可奈何。

“再说了,欠你们钱的是张富贵,你们去找他呀,早就提醒过你他会跑的。”

张世平突然高了音调,他必须把自己摘出来,他看了一眼白槿之,来者不善,“现在找我也没有办法。”

“你没有办法,我看你挺有办法。”

白槿之看着桌上,被傻子撕的只剩驱赶的烧鸡,“亲爹欠了一屁股债跑了,你还能吃的欢天喜地。”

“那我也得吃饭呀,明天还要跟傻子去码头干活呢。”

对,他能干活。

张世平这体格虽然瘦了些,但肌肉线条明显,看着是个有力气的。

这么有力气,应该能挣不少钱。

“你在码头干一天多少钱?”

白槿之站的有些累了,从饭桌旁踢了把椅子,倚着柜子随意坐了下来。

“一块钱。”

张世平如实回答。

他不常去,只有在确定张富贵那天不会回来的时候会去,否则张富贵回来看不到做熟的饭菜,又要对他发脾气打骂。

“一块?”

一天一块钱,这挣的也叫钱?

白槿之翻开放在二郎腿上的手,掐指一算,指着他挣钱还,怕是要还到猴年马月。

门外的日头己经没那么烈了,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还剩两天时间,这两千块他必须拿到手。

白槿之蹙了眉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得用惯用手段。

虽说这小孩也挺苦,但他也不是干慈善的,苦不苦都是命,这不归他管,他只管要回钱去,让他爹哑口无言,再也不提送他出国留洋的事。

“多福,把人拿了。”

“是,少爷。”

多福刚从傻子那里受了气,现在正想找人发泄呢,领了命就朝张世平走去。

以往这不是他的差,还是一样看也看会了。

他们绑人,一般都先给对方腹部一拳,打的人弯下腰快要呕出胃液,这时候正好将其反剪双手绑起来。

多福近了身前用了全身力气,挥出拳头,只听嗷的一声,嚎的白槿之也随之站了起来。

多福面目扭曲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拧在那里,而上方拧着他手臂的,正是张世平。

“少爷,少爷救我!”

多福疼的变了音。

这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还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们钱庄的人还手。

今天都欺负他们主仆俩人单力薄。

“反了你了,放开他!”

白槿之瞪着张世平,明显对方并不受他威胁,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看这形势恐怕自己徒手上去也很难制服他,白槿之在屋里西下踅摸着,希望能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

白槿之一抬头透过半开的窗户,发现院里进来了几个人。

来势汹汹,进了别人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走近了些,白槿之看仔细了,为首的那个胖子他认识,正是街上的无赖名叫王虎的。

手下带着一帮小无赖,平时靠收‘孝敬钱’为生,就是没个正业。

这年头最受苦的就是老百姓,谁都可以欺压一头。

拉起个队伍就称军称匪,所到之处蝗虫过境一般,从本就穷苦的百姓身上贴着肉刮下来一层脂膏。

地痞无赖更是猖獗,像王虎他们这样的就有很多。

钱庄上与他们并无交集,同在一个地方混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王虎站定,抬头看了看房子,啧了一声,“是破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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