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苏妙清抬眼悄悄瞄了一眼身旁俊美无俦的男子,皱眉不知是对谁说道:“怎么还不开门,三姐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呢?”
男人淡淡掀起一截眼皮,漠然看了她一眼,眸中疑惑褪去,只剩下凉薄的戏谑。
方才遇见苏妙清,却被她不由分说地往院子这边拉,他本欲脱身,但脚下的路却是越来越熟悉。
想起苏妙清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没再挣脱。
他倒要看看,他这未来夫人的五妹妹又要使些什么把戏。
然男人这原本无心的一眼,却叫苏妙清背后倏地一凉。
苏妙清袖子下的手紧紧一抽,缓过那阵心惊,长舒一口气。
美则美矣,可惜是个不解风情的煞神,比不得杏花楼里那些温柔小意的,这福气,还是留着给她的好姐姐消受吧。
就是不知道今日过后,她消受不消受得起了。
她不知道她那个废物三姐是有什么狐媚本事勾得远征世子府的谢殊世子下礼求娶,但恐怕任何男人都没办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被这么多人当场捉奸,当众给自己戴绿帽子。
想到这,苏妙清心中迫不及待起来,她支使一旁的婢女:“你,进去给我看看三姐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外头的宾客都来了,三姐平时可不会这样的。”
苏妙清见谢殊面色微沉,她心中暗笑,不介意再帮苏棠加一把火:“谢世子别误会,我家三姐平日虽顽劣了些,但也知道轻重缓急,这么多人都等着她,如果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她不会这般任性。”
她这话看似在维护苏棠,却字字在说着苏棠的不是。
她见谢殊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一番得意,却不知谢殊其实是在嫌她聒噪。
结果就在她的婢女要强行进屋的时候,屋内突然爆发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啊!!!!!”
“你是谁?
怎么进了我的房间?
你给我滚出去!
再敢碰我一下,我叫谢殊打断你的手脚!”
谢殊心中一紧,脑子还没动,腿己经先一步疾驰进了房间。
还未反应过来,他便被一阵柔软的暗香撞了满怀。
他一低头,对上那双红彤彤的双眼,明显是哭过了,浓密卷翘的眼睫上散着几颗泪珠,水瞳里满溢的都是委屈。
声音又软又哑:“谢殊,我一觉醒来你不在,身边还躺了个陌生男子,快要吓死我了……”谢殊:“……”谢殊沉默片刻,一眼将周遭环境尽收眼底。
男人衣冠整齐,脸上的巴掌印若隐若现,床褥平整,也没有纠缠过的痕迹,而他怀里的苏棠除了面上梨花带雨,衣襟连一丝褶皱也没有。
他眼底微沉,一言不发,首觉这件事很有蹊跷。
苏棠目不转睛地瞧着谢殊这张无死角的俊脸,不禁在心里唾弃前世的自己,这种长得好看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男人,她死之前到底是什么脑子,能被苏月黎苏妙清他们洗脑,觉得谢殊为人狠厉,苛刻粗暴?
“棠儿真的怕死了……”这样想着,她故作害怕地又往谢殊怀里深处钻了几分。
谢殊望着怀中人发旋,想推开却又狠不下心,两人样子纠缠。
后脚跟进来的苏妙清见此:“?”
什么情况?
怎么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苏妙清见苏棠未按原计划行事,便放声大喊道:“哪里来的淫贼!
竟然敢大白日的就出现在我三姐的闺房,将军府戒备森严,你是如何潜进来的?
还不老实交代!”
男人看向苏棠,吞吞吐吐道:“是……是三小姐……”苏棠瞧着外头那些黑压压的人头,眼神一冷。
前世她就是听了苏妙清的,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只想着借此事让谢殊自己把婚事退了,却被全将军府的人看了笑话。
“胡说八道!”
苏妙清拔高声量,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来人!
将他给我拖下去严刑拷问,我苏家的名声可不能丢在这种人身上。”
“慢着。”
谢殊怀中人方才出声。
若是真叫苏妙清将人拖下去拷问,再使点手段弄死,才是真真坐实了她淫秽名声。
苏棠顶着苏妙清杀人的视线,走到那名男子前面,掷地有声地出言说道:“平白说他是我的奸夫,我是不认的,除非在场有人能搜出证据来证明我与这男子私通。”
说完便向谢殊投去求救的目光。
苏妙清哼笑一声,胸有成竹道:“三姐这么有底气,想必一定是清白的。”
谢殊暗暗将人盯了半晌,就在苏棠都以为他不会帮自己的时候,才终于缓缓开口:“此事便不劳烦五妹了,来人。”
谢殊的小厮上前,不多时便从小倌身上搜出一个玉牌,看样式就能辨认出是苏家小姐的。
惹得旁边看见的人惊呼:“那不是苏家小姐的玉牌吗?
莫不是真像五小姐说的那样……真是太乱来了……”而只有苏棠在看见那枚玉牌的时候暗笑了一声。
苏妙清一脸得意地上前拾起玉牌,看清后却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怎么会是我的玉牌……”谢殊淡漠而立,一言不发却是气场强大。
苏棠弯唇一笑,知道是谢殊帮了她,她看着苏妙清慌张的模样:“五妹的记性怕是不太好,这玉牌不是五妹的吗?”
苏妙清流连男色,怕用自己的玉牌出入烟花柳巷之地,难免会惹一身腥臊,便找了个由头私下与苏棠交换了玉牌,把风险都推给了苏棠。
谁知道东窗事发,她打算用这一点来诬陷苏棠,只可惜,她借出玉牌一事,谢殊是知道的,方才两人眼神交换一瞬,谢殊就知晓了她的用意。
那时她还因此事和谢殊起了争执,谢殊郑重与她说贴身玉牌不能轻易外借,前世她却愚蠢地以为谢殊霸道无理,连姐妹间的小事也要插手。
苏妙清此时己经自乱阵脚,气恼非常:“胡说!
我方才还在处处维护你,二姐为何要倒打一耙!”
苏棠声音也冷了下来,“既然五妹说我倒打一耙,我们在这各有各的理也口说无凭,不如我们就去杏花楼问问,看与这位小倌私交过甚的,到底是我苏棠,还是五妹你。”
苏妙清面上闪过一丝心虚,要是真去杏花楼对峙,她不就露馅了吗?
她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断她的腿的!
苏棠看出她的害怕,笑吟吟道:“怎么?
五妹不是不敢吧?”
“我怎么会不敢!”
苏妙清还在嘴硬:“去就去!”
“慢着。”
这时,一道轻柔好听的女声突然响起,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一身着白衣的女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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