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个目标

梦境世界是人类精神之中最瑰丽、也是最神秘的世界。

在这里，你能够看到漂浮在空气之中的意大利面之神。

又或者深浅在万米海沟之中的海绵人，甚至连骑在扫把上对准远方狂轰滥炸的魔法少女，许源都见过一个加强连了。

梦境的离奇程度只取决于人类的想象力，而想象力……是“无限”的。

漫步在某个梦境世界之中，许源脸上戴着那副一如往常的白面具。

这里是他选择的第一个“目标”。

他先前和老教授说的没有一丝是他编造的，他的确想要找到复活的方法，并且摧毁那个组织。

但很遗憾的是，这两个目标现在距离他都比较远。

人类的梦境虽然看似千奇百怪，但其实具备一定的目标性，那就是绝不会梦到自己无法想象出来的东西。

而“复活”，或者说“原原本本”的复活，则恰恰处在这一类别。

虽然许源也见到过很多复活的办法，但要么复活出来的并不完完全全是本人，要么就是某个时间点的回溯，但这些都不是许源想要的。

不是本人不用多说，而时间回溯……或许是因为人类对于时间的理解实在太过粗浅，到现在为止许源见到的时间回溯，往往具备很诡异的变化。

各种逻辑方面的BUG填不上，很容易就会产生恐怖的变化。

而即便是真的回溯了，个体也根本无法完美复现出想要的状态。

换而言之就是，时间回溯太难以想象、以至于许源目前碰到的手段根本无法解决他的问题。

更不用说还有更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奇物”并不是能出现在所有人的梦境里。

很多人梦里面能够想象各种东西，但那些都不符合奇物的标准。

就像是那瓶可乐，其他人未必想不到有类似功能的可乐，可这么久以来、许源也只碰到过那一瓶。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大概是因为那个宅男对可乐的执念真的很深，以至于可乐的“设定”非常具体，具现出来的难度就低很多。

越是具体的设定，就越容易具现，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毕竟“一把usp45”，总比“一把枪”要容易具现。

到目前为止许源具现出来的东西并不多，一方面是因为他过去没有意识到、另一方面就是大部分人的梦境里，这种设定不详细的东西太多了。

等未来他更强了或许能将其带出梦境，可现在、以他的能力还做不到将描述模糊的玩意儿具现出来。

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梦境之中都能出现奇物。

初步估计，许源猜测只有那些心思细腻、性格坚定的人或许才容易诞生出类似的奇物来。

因为他们想的更多，同时也更具体。

听起来限制似乎有一点多。

但他并不气馁。

“这么多年的入梦让我确定了，这个世界上大概率不存在超自然。

或许具备超常力量的仅仅只有我一个。”

抬头看着天空，许源在心中想着：“这也就意味着世界就是一个空白的画板，任我自行涂抹。”

创造超自然生命体不仅仅能吸引那个组织的视线，还能够带动全体人类对于超自然的认知。

这就好比现在的世界人们对于“超能力者”没有一个统一的想象，但如果许源首接生造一个超能力者，并且用各种证据证明祂的确具备超自然力量，那么无论是谁、只要认可了许源的证据，潜意识里都会将其打上“超能力者”的烙印。

这就代表了许源创立了超能力者的规范。

而有了这种规范，后续许源进入其他人的梦境之后，一旦涉及超能力者的梦，多半就会出现那个“规范”的角色。

这就是老教授说的总体意识理论的功效。

“依靠这种手段，我可以让人类的大脑自动为我脑补出具体细节，然后再将这些细节反作用于现实、形成良性循环。”

这样一来，不仅仅能够抓到那个组织的尾巴，许源自己也能够按照自己想要的、去规划人类的梦境和潜意识。

这能够为他第一个目标提供动力。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我应该选择什么样的人，当做我的第一个目标？”

按照许源的设想，未来的他势必会成立一个自己的势力。

这个势力会成为一切超凡的源头——道理很简单，因为超凡的源头根本就是他。

但这个势力不应该是第一个彰显超凡的人。

因为这会引来许源的敌人，那个秘密组织的敌视。

许源不知道那个秘密组织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但从他这么多年都只能查到一个最外围成员就可以看出，他们在世俗绝对掌握着相当可怕的财富和权势。

相比较来说，许源现在还算弱小的。

因此他绝不会做出头鸟。

他需要一个时刻能够被记录的，同时又容易被秘密组织所关注的人，来当他试探那个组织的试金石。

并且这个人，还会成为许源布局全世界的第一颗棋子！

一个让全世界感到恐惧，但又狂热追捧他力量的“恶人”！

因为唯有“恶人”，才能够最快速、最方便，也是最便捷地闯出名声。

祂会让人感到害怕，让人畏惧、震撼。

而恐惧，永远是最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也是最容易散播的情感之一。

“综合下来，其实目标还是很好找到的。”

许源的手轻轻一抖。

下一秒，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撑着伞，许源重新将那个纯白色的笑脸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

随后他缓步踏入某个人的梦境之中。

这个梦境和先前那位杨素默、老教授的都不一样，前两位的梦境多少虽然也比较光怪陆离，但好歹色彩鲜艳。

然而这一位的梦境，许源却只能够看到鲜血、鲜血和……鲜血。

满地的血液与残肢，堆积如山的骸骨与尸体。

猩红的月亮挂在天边，苍星自空中坠落而下，激荡起厚重的尘埃。

在尸体山峰旁，一个魁梧的男人正抓着一具尸体，轻而易举地将其撕扯成两段。

一边撕扯，他还一边发出“吼”的怒号，然后张开双臂、享受着尸体满天挥洒而下的血水。

猩红的血水从空中坠落而下，仿佛雨滴、淅淅沥沥。

“苏特尔·凯比亚，死刑犯，被判处五百年以上的终身监禁。”

就在壮汉享受着这淋漓鲜血的时候。

一个失真的声音，从他的身边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壮汉扭过头。

随后他就看到了一把巨大的黑伞。

滴滴答答的血水顺着漆黑的伞面滑落而下，随后缓缓没入泥土之中，没有在这把黑伞上留下哪怕一丝痕迹，纯黑色的布料仍旧黝黑微亮。

而后，在苏特尔的视线里，伞的主人略微抬起黑伞。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戴绅士帽，脸上还覆有一张纯白色笑脸面具的男人撑着伞，静默地看着壮汉。

手撑着黑伞，白面具的声音透过遮盖而来：“这就是你的梦境？

你这是怀揣了多大的恨意，以至于哪怕是在你的潜意识之中也时刻涌动着这股狂暴与噬虐之心？”

听着白面具的声音。

壮汉忍不住眯起眼睛。

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尸体，铁塔一样的身体“轰”地一声坐在尸山之上。

“你是谁？”

名为“苏特尔”的死刑犯看着远处的白面具。

听着他的问题，白面具似乎是笑了一声。

他的手轻轻一抖，随后那硕大的黑伞首接收拢，回到他的手中、成为一个小小的腕表。

收起黑伞之后，白面具对着苏特尔摊手。

“我的名字千变万化，我的身份百般无一，”他说道，“当然，你如果一定要用一个代号来为我标记，那么你可以称呼我为……梦主。”

凝视着远处的苏特尔，梦主、或者说许源的嘴角微微一勾。

“我这次来，是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帮助你逃脱牢狱，并且向那些你看不惯的人……复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