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李吒身前的枭阳国人向他扑了过来，庞大的身躯所带动的劲风吹得其余人脸庞生疼。

而李吒眼睁睁的看着那枭阳国人离自己愈来愈近，时间好像慢放了似的，他清晰的看见它空洞的眼窝里那两条令人生厌的蛇，迫不及待的伸出獠牙，在昏暗的白炽灯下流动着惨白的光泽。

他不由得后悔起来。

“妈的，早知道我就不逞能了，下辈子再也不看那么多热血漫画了。”

......伏昔和李吒两人刚在网吧通完宵，疲惫的蹲在路边啃着李吒带的蛋饼，风轻轻拂过他们头顶，油绿的树叶摇曳着，哗哗地响。

李吒一边摆弄自己的新鞋，一边饼渣横飞的向伏昔说：“昔子，你以后想做什么？”

伏昔抿了抿嘴，用手把李吒溅到自己脸上的饼渣抹去，沉默片刻。

“要不干个小卖铺？”

“那我们........”李吒回过神来，面前己经被枭阳国人那张扭曲的人脸所占据，他甚至可以闻到它呼出的带有腥气的热浪。

“看来，我们那没出息的愿望还是要死在这里了。”

他苦笑着。

“砰”李吒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可憎的怪物从眼前一闪而过，如同一滩烂泥一样镶在墙上，失去生机。

而在一旁，一个身材矮壮，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正一脸痛楚的揉着自己的拳头。

李吒呆愣的说：“师傅，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很快，办公室里三个枭阳国人听到嗅到同伴的血气后，意识到了危险，也不再理会这几个惊扰到他们的猎物，飞快攀爬到男人上方天花板。

它们硕大的耳朵飞快颤动着，同时，眼窝猛地扩大，盘旋在眼窝的蛇高速窜出，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光，从不同方向向男人冲去。

男人眼神一凝，眼睛燃烧起点点金光，就在六条蛇近在咫尺时，他以一首诡异的姿势向后一弯，头几乎贴到了腿部，而六条蛇没有来得及躲避，结实的撞在一起，男人向后一跃，探手如铁钳般紧紧的拽住六条蛇。

伏昔等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而男人低喝一声：“般若散”，两道黄芒如鬼魅般迅速缠绕在男人胳膊上，他青筋暴起，用力一拽，三个枭阳国人惨叫着被拖拽下来，他再次低喝一声：“象若”，紧接着身体发出微微象鸣，脸色涨红，咬牙向前奋力甩去。

“砰”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伏昔一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三个枭阳国人变成碎肉被涂抹的到处都是，内脏被鲜血裹挟着在地上蠕动。

众人惊骇的看着这位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赫然一副屠夫状。

男人脸色微微发白，一脸疲态的伸着懒腰，身体里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声。

忽然，他脸色一变，推攘着众人进入办公室，紧张的示意噤声，没一会功夫，一阵巨大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停在门口，来回踱步，耸动着鼻子，巨大的吸声让屋内人紧张不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巨大脚步声的主人似乎离开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示意现在安全了。

李吒先按捺不住：“叔儿啊，你是修仙者吗？

还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还是什么退役战神......”男人思索了片刻，认真的说：“我叫王恬启，只是咱们原城五中的一个体育老师。”

紧接着，他满脸热切的询问：“你们是不是偷偷早恋啊？

怎么这种情况还在一块？”

孙晓舞在一旁微红着脸，急忙开口：“没有没有。”

伏昔满脸黑线，看着一旁啃着手走神的李吒，不由感叹这俩人的高度相似。

王恬启不由欣慰的点点头：“千万不要谈恋爱，更不要结婚啊，哎，我家那个虎妞啊，说来就是老泪纵横，真是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啊。”

李吒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知己，和王恬启勾肩搭背起来“王老师说得太对了，男人在外，只有手和枪就够用了。”

“贤徒恩师贤徒恩师”......很快谢雨的轻声抽涕打断了这对师徒的师生情谊，而张雨婷和孙晓舞在一旁不断轻声安慰，谢雨哽咽的开口：“我....我认识他，认识好多年了，可是怎么一下子就死了，怎么就一下子死了啊，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痛苦的捶打自己的胸口，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句“我什么都做不了。”

所有人沉默下来，回忆起那个在楼下被活生生挖掉眼睛的可怜同学，忽然，伏昔开口询问：“老师，你知道其他同学现在怎么样吗？”

众人也一脸期许的看着王恬启。

此刻，王恬启低下头，整个人也几乎蜷在一块。

“全都死了，这一路上我只看见你们还活着。”

他的话首插在几人心口，巨大的悲伤将他们裹挟着卷入水底，窒息感扑面而来，像溺水的人般，怎的努力下咽，都没法咽下去梗在嗓子里的苦涩。

上千人啊，尽管很多他们都不认识，但是......但是他们都想活下去啊。

李吒在一旁轻声说：“他们一定很疼吧。”

“果然人类的情感才是整个山海异变中最大的诅咒啊。”

王恬启在角落里苦涩的想着突然，办公室门开了，王恬启如同受惊的豹子般，弓着身子，眼神锐利的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