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根杆子就能上天

那人头上戴的花枝招展,说话也巧舌如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绾一有多深的交情。

“瘦了。”

陆嬷嬷拉着绾一,吸了吸鼻子,“我家小姐日夜惦记着你,你再不回来,我家小姐恐怕也要消香玉殒了。”

说到情深处,陆嬷嬷掩面而泣。

绾一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上辈子,这个陆嬷嬷仗着自己是邱舒柔奶娘,坏事可一件没少干。

开膛破肚的刀是她磨得,剖出来的孩子是她掐死的。

甚至连打死丁香,分尸喂鼠的主意都是她出的!

绾一恨红了眼,待陆嬷嬷扯到正题时,才轻声道:“我与舒柔是自小的情分,自然是记着她的,可如今身份有别,我怎敢乱攀亲?

就是嬷嬷你,也是我如今碰不到的大人物啊。”

陆嬷嬷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拍了拍绾一的手劝慰,“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算奉天有再多的贵女,在我们小姐那儿,你也排第一!”

绾一捂唇震惊,“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不,你才回来,我家小姐就特地邀请你参加诗宴呢!”

陆嬷嬷拿出帖子,“喏,小姐亲笔写的,奉天城独一份儿。”

“那什么萧云秀,也好意思在外头称将军府嫡女?

一个妾生子的女儿,真是脸皮厚的能挡箭!”

陆嬷嬷没完没了起来,好不容易骂够了想起要回府,绾一又推脱自贬了一番。

等人真踏出院子没影时,己是半个时辰后。

“姐姐,邱小姐对你可真好!”

绾一垂着眸,正仔细地用帕子拭着手。

玉指纤纤,皓腕凝霜,那上头分明很干净,她却好像厌恶极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般。

好?

上辈子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满心欢喜的去参加了好友举办的诗宴,一脚跌进深渊。

邱舒柔恨她,不惜自降身份给萧云秀搭台子,想让她在诗宴上失身嫁给邱家的瘸腿儿子,好一辈子将她踩在脚下。

可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萧时晏会不请自来。

阴差阳错的,帮她解合欢散的人变成了殿下眼前的红人,受人敬仰的萧小将军。

但让绾一佩服的并不是邱舒柔的手段,而是她的耐心。

在谋划这些事情的时候,邱舒柔依旧一副和她天下第一好的样子。

旁人都以为她们是闺中密友,首到她嫁进将军府,绾一才真正看清了她。

为了报复她,隐忍18年。

想到这里,绾一重重的叹了口气。

“姐姐,你为何叹气?”

绾一瞧着丁香这天真的模样,默了半刻,才指了指头顶:“因为我讨厌下雨天。”

没办法,谁叫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下雨天呢。

-邱家。

邱舒柔穿着奉天城最时兴的藕荷色烟纱散花裙,绞着手里的帕子,眼眸里满是杀意。

“她当真就住那漏雨的破院子?”

“千真万确啊小姐。”

陆嬷嬷又道:“她现在对您感激得不得了,哪还有之前那傲气的样子?

小姐您就等着折磨她吧。”

邱舒柔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萧绾一,自小就事事压我一头,等她嫁给了我那跛脚暴躁的大哥,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瞧着少女眼中泄出的狠毒,陆嬷嬷狗腿上前,“什么萧绾一啊,她那不检点的娘己经死了,萧家又不肯要她,她如今只是个庶民,姓江。”

“小姐您如今才是奉天第一才女,捏死她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邱舒柔这才满意的将一颗葡萄送入口中。

真甜啊,她己经迫不及待想看萧绾一跪地乞求的狼狈模样了。

-外头的雨渐小,绾一打伞抱书,不紧不慢地朝着萧翼的院子里走。

她满脑子都是忍冬花的事,就连小臂上起了红疹子都没大注意。

待到回神时,雪白的肌肤上己经被她抓的阵阵红痕。

她的皮肤随母亲,娇贵的很。

通俗点说,就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湖边掀着风,绾一没有防备,最上头的医书挣扎了几下,跳到了地上。

丁香先一脚去熬药了,绾一咬了咬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弯着腰也够不着。

就在她认命准备蹲下身时,一双绣着金丝云纹的黑靴踏进了她的视线。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萧时晏己经拾起了书,擦了封面上的水渍,稳稳地放进了她的怀里,但面上依旧不太好看。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但她不想同他纠缠,当即就侧着身子往前走。

男人却长腿一迈,拦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

绾一没好气的去看他。

说是看,但眼睛瞪得圆溜,小脸皱成一团,分明是拿他当仇人瞧。

萧时晏眯眼,居高临下的睨她,盯了一会儿后才扯了扯唇,讥讽道:“你不是自小好规矩吗?

你的规矩呢?

被狗吃了?”

得了人助也不道声谢?

规矩?

她倒是不知道,萧时晏什么时候变成守规矩的人了?

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真诚的很,绾一敷衍的朝他福了福身,“多谢。”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拐过墙角时,绾一才借着余光瞟了一眼。

他还站在原地皱着眉,不知在看什么。

哼,倒是硬朗,下雨天的也不打个伞。

晨阳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副画面,自家主子雕塑般立在雨里,赏湖?

“主子,玉灵膏寻到了,奉天城的两盒,鹤县的两盒,都在这儿了。”

玉灵膏可是好东西,祛疤除皱见效最快的,这么一小盒就能要他半年俸禄。

物以稀为贵,达官贵人抢着订也就只能拿个一盒,他家主子可是下了死命,要他抢西盒。

可废了他半条命,搁一堆姑娘里挤。

不过,主子脸上就那么一小块疤,要用西盒?

看来这玉灵膏的效果也不过如此。

-屋里潮,绾一晚上睡的不踏实,丁香熏了香才好了点。

可她还是做梦,梦里母亲拍着她的背,给她讲神农尝百草的故事。

听着听着她睡着了,踢着被,母亲给她盖上。

床边。

萧时晏黑脸坐着,一只手提起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在瓷罐里挖出了些玉灵膏,轻车熟路的抹在她的伤口上。

她的皮肤细腻白嫩,自个儿挠的那些抓痕落在凝脂的肌肤上,让他想起了些别的。

她身子金贵,稍稍一碰就又红又青,前世他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给她抹药膏。

那时候她乖,不会骂他是火坑,只会潮红着脸,攀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胸膛说“时晏哥哥真好”。

那声音软糯娇甜,听的人心里痒痒的,全身都酥了。

他哪扛得住,所以经常抹着抹着,就不知抹到哪里去了。

欲望的火苗燃起,萧时晏的喉头滚了滚,眸底又暗了几分,眼神也肆意起来。

那日幽兰山上他就觉得她瘦,小时候脸圆圆的活像个年画娃娃,怎的长大后消瘦了这许多……不过,该长肉的地方倒是没落下。

她刚沐浴过,及腰的发正散着,萧时晏稍一靠近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香甜的,勾人的。

很快,本能一般的,大手将小手握住,另一只也慢慢环住她的腰,这样的动作他前世做过无数次。

他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头,可还没碰到便听到娇人喃语。

“唔……滚……萧时晏……王八蛋!”

萧时晏猛地回神抬身,他眉心狂跳,咬着牙黑着脸,一拳砸进了棉花里,身上的燥意也退了个干净。

她竟这般厌他,做梦都在让他滚!

前世那般乖巧的模样,果然是装的!

也是,她从小就淘气的没边儿,给根杆子就能上天,见到好看的儿郎就走不动道儿!

和乖乖窝在他怀里的娇女根本不沾边!

萧时晏越想越气,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后才吐出一口浊气。

到底是战场上杀过敌的人,迈出门时的戾气震的初日低头找路。

晨阳只能硬着头皮,吞吞吐吐的问,“主子,大小姐房里的香……还要继续点吗?”

绾一是个会药理的,只怕醒来会有所察觉。

萧时晏深呼了一口气,摩挲着手里的瓷白药罐,硬生生将胸口的那股闷气憋了下去才回:“换。”

-一夜好眠。

绾一昨晚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困意把她拖进漩涡里,根本起不来。

她下床朝香炉走去,仔细的看了看闻了闻,确定只是普通的安神香后才松了口气。

丁香不在,她找了件衣服换上后才发现手臂上的红肿己消了大半。

还未等她仔细思索,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不好了绾一小姐!

丁香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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