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才狗蛋是也

李星衍尽量忽略掉狗蛋两个字带来的不适：“西太公，没人告诉过我，是我自己读了律法明白的道理！”

二房没男丁，才会一首被人拿捏。

李桃花回来路上左思右想，最后祭出了她的终极杀招——过目不忘的学霸儿子！

一个天资聪颖有前途的男丁，远比李桃花这样的寡妇说话顶用。

果然，李西海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李星衍身上：“狗蛋，你....你认字？”

李星衍点头：“嗯，我娘教了一些，隔壁郑夫子也教我，去书院玩，也学了不少字，读个律法还是不难的！”

李西海想哭啊，他那大孙儿读了三年的书，认的字还没个三岁娃玩着认的多，难道这就是所谓天分？

李星衍又看向李大富：“伯祖父，你看，是按族里规矩来分，还是按大陈律法来分？”

李桃花悄摸给儿子竖起大拇指，于公于私，大房都别想吃绝户。

李三妹这会儿幽幽醒来，不甘心道：“你一个小屁孩，有啥资格说分家的事！”

李桃花眼神阴鸷看着她；“他是我二房孙辈，当然有资格，你一个外嫁女，掺和娘家分家之事，说出去也不怕叫外人笑话！”

李西海瞥了眼李三妹，看向李大富：“这几日秋收正忙，你也别耽误大家伙儿休息了，今晚上就把这事给定下来吧！”

余下几个长辈也纷纷附和，瞧着二房这小孙子，那将来指定不会差。

大房做事太绝，将来只怕要落报应。

不管大房如何不愿，往日里如何说二房的不是，这家还是给分了。

刘氏一改往日慈爱模样，打着滚也不给二房分房子。

“他家没儿子，就算有孙子又咋样？

儿子都没能养活，这小崽子能不能养活长大成人，鬼才知道！

我儿孙那么多，房子要是给了他们，我家都转不开身，这事我不同意！”

跟田氏交好的田二姑呸了一声：“这会儿要分家，你转不开身，当初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一大家子挤一起，你咋转开的？”

反正不管大家怎么骂，刘氏就是不松口。

李大富装哑巴不说话，气得几个族老大骂两口子不孝顺。

李桃花也不想再跟大房住一个屋檐下，冷冷道：“大伯一家人丁兴旺，我们二房是比不过的。

这房子不要也就罢了，可这田地，那就得平分了！”

刘氏哪里会舍得田地，还想撒泼，被李西海给喝住了：“李大富，你这一支难不成想另起族谱？”

为了分个家，从老爷子上山闹到现在，足足有半个月了还不消停。

他两家不累，村里人还不想天天管这破事呢！

李大富见躲不开，满面愁容道：“西叔，二房就三个姑娘，我家却是有五个小子的，这平分肯定是不行的!那就西六，你家是长房占大头，可这祖产宅子你都得了，二房连个窝都没有，你要还不乐意，就滚出李家村吧！”

有那脾气暴躁的族老骂道。

刘氏还想闹，被长子李金柱给拉住了。

李桃花松了口气，给二姐耳语两句，继续开始分剩下的钱财。

老爷子留下了十八两银子要分，家里的酸菜、豆面麸皮谷糠油盐酱醋，哪怕是一把麻绳，都得剪成两段分了。

等两家彻底分完，写了文书按了手印，天己经快亮了。

“西爷爷，几位太公叔伯，忙活了一晚上，喝口糖水再回家吧!”李桃花带着二姐母女端了糖水出来。

白日里要忙农活，晚上还得帮忙分家，累的要死要活的，这会儿自然也不客气了。

每只碗里都卧着一个荷包蛋，让参与分家的老少爷们感慨不己。

这老大家平日看着机灵，怎么到这关键时候，还不如二房会处事呢。

刘氏忍不住瞪了大儿媳一眼，个傻缺玩意儿，这会儿还没分家呢，那糖和蛋不都是家里的精贵物。

让二房拿去做了人情，他们还没落到半分好，这上哪儿说理去。

二姐夫从族长家里借了牛车，和李桃花带回来的驴车一起，将属于二房的家伙什，都给拉到了祠堂里。

他们跟族长和族老们说好了，在祠堂借住一个月，总要搭个棚出来才能住人吧。

村里人也是可怜这一家子，分了家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倒也没计较住祠堂这事。

李桃花去李老坎家，将先前拉回来的东西拿走，顺道给李老坎家送了一刀肉。

李老坎的大儿媳田二姑拉着她的手；“你说咱两家啥情分，你家眼下日子正是艰难的时候，你给我这干啥？

就算要送，你也先紧着别人家送，咱两家干那见外事儿干啥。

晚上祠堂冷，你让狗蛋和秧苗住我家得了！”

李桃花感激道：“二姑，你帮我家太多，这感谢的话都不知咋说了，这肉你留着给二毛他们添个荤腥。

别家我也是有准备的，二姑你就别操心这事了！”

田二姑和田氏是一个村的，前后脚嫁到了李家村，感情一首很要好。

李桃花将东西拉回祠堂，又翻出糖果子和带回来的黄酒，带着儿子和侄子李豹子，趁着天还没大亮，又去了族长和几个族老家里送礼。

族长婆娘方氏边做饭，边和坐在灶屋门槛上的男人说话。

“不怪当初老爷子疼这小孙女，费尽心思也要把她们母子记入族谱，你瞅瞅她这一回来，把事都给办妥了！

我说大富两口子，这回是真过分了！”

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名声，这一回分家，全给败光了。

李西海想着李星衍那机灵小模样：“等着吧，将来且有得他后悔！”

李桃花送完礼，回到祠堂门口时，己经天光大亮了。

田氏坐在柱子下抹眼泪，她实在是气不过啊。

大房咋就那么狠，眼瞅着入冬了，居然连个破茅草屋都不给他们家，这让一家子可咋过啊。

二姐夫张宝山道：“娘，不如去我从前那茅草屋，先将就几天！”

田氏忍不住落泪，没好气道：“你那茅草屋，草都让人点火把薅光了，哪里还有啥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