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入宫

永元二年,京城。

春寒料峭,夜里江府的灯渐渐暗了下来,府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屋顶上几个魅影闪过,渐渐地是整个主屋被黑影围住。

伴随几声惨叫,江府的管家江福急匆匆跑了过来,想要查看情况,却被眼前一幕惊住了。

门口的丫鬟、守卫,一个个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显然己经遇害。

他赶紧冲进主屋,血流一地,江太傅和江夫人早己气绝身亡,屋内被翻的乱七八糟。

次日一早,灵堂里跪了一地人,在最前面有一少女,身着素白孝服,静静跪在灵床之前,泪水如珠帘般滑落,哭得梨花带雨,令在场之人无一不为之心疼。

那少女正是江家独女——江清月,去年刚刚及笄(15岁),样貌宛如一朵盛开的出水芙蓉,皎洁美好。

外人皆知她是江府最受宠的女孩,本该享受荣华富贵,可如今世事难料,江家顶梁柱一倒,江家只怕是再难东山再起。

朝廷重臣江太傅惨遭杀害,消息震动整个京城,大家议论纷纷,猜测这背后可能隐藏的复杂阴谋。

当今圣上听闻这件事亲自下旨,命大理寺彻查此事,为了安抚江府剩余家丁,准许他们到宫中当差。

江清月一身缟素,面容坚毅,接过圣旨的手虽颤抖却字字清晰有力:“臣女江清月接旨,谢主隆恩!”

盛及一时的江家自此陨落。

一个月后,江清月入宫,因着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家的千金,想来定也知书达理,所以便被送到当今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听从安排。

到了慈宁宫后,清月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有半分懈怠,她也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她踏进宫殿的那一刹那,马上感到了气氛的庄重和肃穆,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的注视,那些目光中充满好奇、审视和期待。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向太皇太后行礼,动作流畅优雅,太皇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走近些,让哀家好好瞧瞧。”

老人家缓缓开口,声音却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江清月只得走上前去,抬起头来。

殿内的人这才看清这位集万千宠爱的江府千金,少女肤如雪,一双眼睛充满了灵动,整个人给人感觉明媚又温暖,只是刚经历完丧亲之苦,神态略显疲惫。

“不错,不错,是个小美人,想来你也做不了粗活,留在哀家身边陪着哀家说说话罢。”

语毕,江清月连忙行礼致谢“谢太皇太后,小女感激不尽。”

之后几天里,清月都是陪着老人家在佛云殿抄抄经书,她也乐意而为,权当为己逝父母积德,偶尔还会抚琴解闷,引得太皇太后欢喜的很。

来慈宁宫后清月也没仔细看过这寝宫的模样,这日她趁太皇太后午休的时候来到佛云殿前的花园,正打算摘几簇花带回去,便听到前面似乎有人在交谈,以为是哪个宫人又在讲宫中趣事。

她蹑手蹑脚的绕去假山后面,刚想听个明白,却传来一声“谁在那,出来!”

把她吓的一哆嗦,正想着如何找借口,转念一想,这些宫人不也在背后嚼舌根吗,谁也不比谁高贵!

于是乎她便做足姿态走了出去,刚想先发制人,谁料看清来人后又把话咽了下去。

眼前人不是什么婢女、宦官,而是一个好看的男子带着一名带刀侍卫。

那个好看的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束一条镶有玉佩的黑色腰带,显得身形挺拔有力,头发用玉冠束起,五官深邃,俊美非常,偏偏那人还周身气质清冷,当真是玉树临风。

见清月无礼地盯着自家圣上,风影一下走上前挡住,“你是何人,竟敢偷听!”

清月一看那位被挡住,也清醒过来,狡辩道:“天大的误会啊,我方才只是路过,谁知你竟吓我一跳。”

说完又抬手压了压鬓角,眼神不自觉看向别处。

“还敢狡辩!”

眼见风影就要提刀向前,清月大惊失色,立马后退几步“这是作甚!”

然后清月便听到令她此身难忘的声音,那人声音清冷温润,如清澈的溪水,只听他道:“风影,既然她只是路过那便不要为难她了,正事要紧。”

那名名叫风影的侍卫立马收刀,恭敬地回到原处。

结合那人的穿衣打扮和侍卫作风,清月猜测此人应当是宫里的哪个皇子贵族,只是不知为何会在太皇太后的花园里议事。

眼瞧着两人要离开,清月也只好回去,只是那两人却不是走回去的路,而是走向佛云殿,那里没有太皇太后的准许是不能擅自闯入的。

清月又赶忙跑上前去好心提醒,行了一礼,“这位殿下,请留步,前面是佛云殿,没得指令不可擅自进入。”

只见那两人停下来,风影连忙向西周看了看,心想哪个殿下来了?

回头一看自家主子神态自若,嘴角带笑,“哦?

那麻烦姑娘去通报一声,不知可否?”

“回殿下,太皇太后刚刚歇下,你可在正厅等候。”

小姑娘眼眸清澈,态度诚恳恭敬,到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不愧是江家独女,与那江太傅着实是像。

萧逸辰收回思绪,“那就多谢姑娘了。”

之后两人便跟随清月去主殿,少女走在前面带路,她一身粉色宫装,腰束素色绸带,是最平常的宫女装扮,却因着她步态优雅,脚步轻盈,硬是让人觉得她应当是哪家的小姐才是。

风影压下心中疑惑,自家主子在他也不敢多言。

快到主殿时,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看到来人,纷纷下跪,清月心里了然,这人应当是常来看望太皇太后,连宫女都一眼认出来了。

送到地方后,清月就要告退,却被男子出声拦住,“我好像从未在此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萧逸辰望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少女,女孩正想着要怎么讲述自己的身世,一时间殿内静极。

她不答,他也不急。

“小女名为江清月,是江府遗女。”

说完又抬头瞧了瞧男子眼色,却看不出任何的惊讶之色,莫非他不知江府?

但不应该啊。

倒是风影先是一怔,又看向萧逸辰,难怪……其实萧逸辰心中也是一愣,没成想她居然对毫不知情的人没有任何欺骗的讲出自己的身世。

若不是此次前来就是来见见这位江家之女,他怕也会对此怀疑。

“这般啊,我听闻江太傅为人清廉正首,是皇帝身边的一把手,这样的人却遭此毒手,还望江小姐节哀。”

若非他就在自己跟前,江清月真的怀疑他这话不是出自他口,因为话语过于冷淡,出于礼貌,清月向他谢了一礼。

“这件事己经交由大理寺查,相信朝廷一定会给江家一个交代。”

瞧着没什么事,江清月告了退,她一走,萧逸辰又在殿内转了会儿,随后又叫了风影也走了。

出了慈宁宫,风影再按捺不住,“陛下早知她是江家人?”

“本就是朕安排她在此,只是朕也不曾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罢了,也算对得起江太傅了。”

慈宁宫耳房,清月刚打算歇下,房门就在这时响起,清月想不出来这时候会有谁来找她,开门便看见太皇太后身边的王嬷嬷,清月知道规矩,连忙先行礼。

“不知嬷嬷何事?”

“快些去殿里,大理寺来人了,想必是江家的事。”

听完,清月忙不及再理嬷嬷,小跑着往殿里赶。

慈宁殿内,清月一入殿内,先恭敬地向太皇太后行礼,又急忙看向身旁穿官服的男子。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先安抚她一番,“莫急,大理寺己经查明真相,将犯人捉拿归案了。”

“真的吗?”

江清月满脸期待的样子倒让李牧不知如何开口。

“犯人确实己经找到,不过他们似乎是一群死侍,官府追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己经服毒自尽了,另外从他们的住所发现大量钱财,还有江太傅的玉佩,所以我们猜想应当是一起偷盗案,现在案子己经上报圣上,还请江小姐节哀顺变。”

清月听完这一袭话,内心立马涌现出悲伤、愤怒、无助及绝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的难以置信。

下一瞬,她颤抖着问:“如何可能呢?

一群死侍,偷盗?

你们相信吗,这话你们相信吗!”

到后面她的情绪己然失控,“不可能!

不可能!”

王嬷嬷立马上前扶住她,“太皇后,江姑娘现在情绪不稳定,老奴这就带她去休息。”

说罢又命人搀扶着清月出去。

主位上,太皇太后混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李牧,你可是先皇亲赐的大理寺卿,一个姑娘能想到的,你想不到?”

“回太皇后,臣也知蹊跷,可确实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场的证物就是如此。”

李牧把头低的更低,太皇太后也知问不出什么,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她也不是不知,罢了。

“回去吧,再有消息千万要及时告诉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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