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次来真的了?”
谢筠神情严肃:“不,班长打开门发现是隔壁五班学委跑过来求卷子答案。”
我很失望:“就这?”
谢筠立刻道:“不!
接下来才奇怪!
从那天之后,她就经常一个人喃喃自语,逢人就说她晚自习听见有人在敲教室的门,有时候很慢有时候很快。
她的同桌劝她去看医生,没想到她同意了。
医生给她开了镇定类的药物,她慢慢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我们以为她好了。
首到周三,她又开始说有人敲门,并且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像是要把门撞开。”
厕所里的凉风贴着脚腕拂过。
我问:“后来呢?”
谢筠说:“后来她父母把她接回家静养,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但更诡异的事情来了。
周一,我们正在上晚自习,隔壁五班传来尖叫声,紧接着是咚咚的巨响,我跑出去看热闹,本以为是小三手撕原配或者纯爱战神为爱——”我连忙打断:“别跑偏了!”
谢筠咳嗽一声:“我跟着学委去隔壁,看见那同学满脸是血!
桌子书本倒在地上。
打听才知道,这同学嘴里念叨着‘有人敲门’就往门上撞,头破血流。
奇怪的是,他平日里很开朗活泼,根本不像那种会自残的人。”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感叹这校长竟然忽略了这么多重要内容。
谢筠补充道:“老师让我们不要乱传,可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频繁,我们班,一班,五班。
后来我听说,文科班也有人听见敲门声。
这件事情愈演愈烈,我们私下在QQ群里讨论,但都没得出结果。”
我点点头:“前因后果讲的不错,说话也清晰。
但你忘记说‘招魂’这件事了。”
谢筠答:“招魂是一周前的事情,那天我纯属好奇,网上的仪式应该是骗人的。”
我说:“恐怖片的经典开头。”
谢筠问:“话说回来,大叔,你究竟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厉声:“什么大叔?”
他连忙改口:“哥哥,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摸了摸他的脸:“道上的事少打听,总之我不会害你们。”
谢筠嫌弃地躲开:“你没洗手。”
我问:“你宿舍在哪?”
谢筠惊叹:“死变态啊,你是想半夜溜进我宿舍吗?”
我说:“想哪去了。
我需要看你们的生活环境,能不能带我逛校园?”
谢筠答应:“当然!”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爽快。
他边走边说:“教学楼,宿舍,食堂,花园,足球场,篮球场......你会打篮球吗?”
我打断他:“不会,别跑偏。”
他哎了一声,又给我指:“那雕塑是学校的老古董了,据说是用钢铁铸造的宝剑,寓意很好。”
我指着旁边:“很高的树,起码有三十年了?”
谢筠说:“这是学校小树林。”
我恍然:“你们学校还有人工湖?”
谢筠靠在桥上:“什么人工湖,我们都叫它王八池。
不过这不是人工开凿的湖,里头也没有王八。”
我叹道:“还有假山?”
谢筠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但我们宣城二中是出了名的把钱花在刀把上。
这环境,谁看了不夸一句皇家园林。”
我点了点头:“食堂离宿舍楼挺近——你中午在哪吃?”
他先是一愣,兴奋道:“我可以和你出去吃吗!”
我看他两个大黑眼圈,心想这孩子确实该休息会儿,还没高考别先把身体弄虚了:“可以。
下午什么课?”
“物理物理数学数学,唉。”
“你先和我去教学楼顶。”
他问:“这是为什么?”
我吸了口气:“楼顶视野好,能看清学校全貌。”
还没等我俩上楼,男同学便拽住他:“上哪去啊?
刚才老班找你什么事儿?”
谢筠叹道:“别提了,老班不让我乱说。”
男同学问;“诶,你旁边这大叔是谁?”
谢筠看我一眼:“他是......呃。”
我笑着亮出假条:“我是他表哥,来接他回家的。
他身体不舒服,下午的课请假。”
男同学露出恨意:“死老刘,居然请假出去逍遥快活。”
谢筠推脱道:“得了吧,你赶紧吃饭去。”
穿过人流,我顺利来到楼顶天台。
谢筠用崇拜的目光看了我一路,郑重其事:“大叔,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哪怕我忘记了我的学校,我也会记住你。”
我摸着防护网:“你们学校建的还真是有特色。
雕塑,小树林,湖,食堂,假山,五行成阵,风生水起,背靠笔砚山,果然是出状元的风水。”
谢筠摇头:“我不太懂,不过宣城二中这些年的确是出了很多学霸。”
我指着正中问:“你们宿舍楼是什么情况?”
谢筠说:“这栋是男生宿舍,女宿在别处,怎么了?”
我摇摇头:“男生宿舍啊。
应该没事,我们吃饭去。”
出租屋。
厨房难得飘出烟火气息。
谢筠边嚼边问:“大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啥工作的?
手艺真好!”
我看他吃的满嘴流油,忍不住问:“学校食堂很难吃吗?”
谢筠一拍桌子,满腔怨气:“学校中午不让出去,食堂的菜就是生命体征维持餐,吃一口能缩减一年寿命!
大叔,难道你学校食堂很好吃吗?”
我放下筷子:“我.....我没有上过学。”
谢筠吃的心不在焉:“话说回来,你给我请了一下午的假,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说:“笔录还没做,而且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夜幕降临。
谢筠看向白花花的纸堆:“什么情况!
一下午这么多卷?!”
同桌顶着黑眼圈拍了拍他:“别担心,我们也没写。”
谢筠松了口气:“呼——那就好。”
学委走过来:“嘻嘻,因为这是限时卷,一节课写物理,三节课写数学,要交的。”
教室渐渐安静下来,只听见笔与纸的沙沙摩擦。
谢筠却怎么也写不下去,撑着脑袋去看后排的空座位。
临近高考,大家心中都压着块石头,好像无暇顾及班上上少了谁,眼前只剩下黑白的题目与鲜红的分数。
风扇嗡嗡作响,空调低声轰鸣。
“咯咯”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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