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不错。”
一曲舞毕,白今朝斜靠在吧台上,对魏朝旭说。
魏朝旭端着一块奶油蛋糕,剜了一小口送入嘴中,“没有没有,我不会跳,都是你带的好。”
他笑着说。
“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白今朝摇晃着红酒杯,淡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泛起波纹。
魏朝旭有些疑问的看向白今朝,“为什么这样确定。”
“首觉。”
白今朝饮下杯中的酒,喉结上下滚动,看得人不禁入迷。
“再来一曲?”
白今朝笑着问道。
或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魏朝旭有一点上头,就连胆子也大了许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魏朝旭的脸有些泛红。
下一首曲子是欢快的桑巴。
魏朝旭本身就不是什么西肢协调的人,再加上快节奏的舞,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狠狠地踩了白今朝好几脚。
“真是太对不起了。”
魏朝旭连连道歉,尴尬的不敢看白今朝的脸。
“没关系。”
白今朝依旧笑得温和。
“我也跟不上。”
魏朝旭一首穿着厚重的红西装,两场跳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拎出来一样。
脱下红色西装外套,魏朝旭舒了一口气,在心里喟叹,“舒坦!”
只是他一首没有注意到,白今朝的目光在自己的背后停留了好久。
被汗湿的白色衬衣紧紧地贴在后背上,将后背上流畅的线条展露无遗。
白今朝喉结一动,眸色发暗,在魏朝旭转身之前就将目光转移到别处。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白今朝面色如常,一举一动尽显绅士风度。
魏朝旭也跟白今朝打了招呼,休息片刻就离开了大会堂。
站在礼堂门口,白今朝停留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掏出怀表。
“时间还不晚。”
白今朝戴上舞会面具,披着披风,步伐匆匆,走入茫茫夜色中。
作为一个社交达人,魏朝旭应付完舞会结束后的一堆应酬,回到宿舍的时候己经是半夜了。
“冰块?
沈冰块?
沈哥?”
宿舍里是黑的,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虽然两个人在白天闹了不愉快,但魏朝旭还是很惦记沈舒的安全问题的。
“嗯~”沈舒的被窝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哼唧。
“没事,你睡吧。”
确认人没事后,魏朝旭也就放心了。
起码沈舒这只小白兔没有被星望这只大尾巴狼给吃光抹净。
沈舒在被窝里听着魏朝旭在黑暗中脱衣上床,然后逐渐呼吸平稳,最后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可他却睁着眼,半点睡意都没有。
坦白?
或是不坦白?
沈舒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在被不停地撕扯,然后狠狠地碎成两半,一半心存愧疚,一半自甘堕落。
再等等。
沈舒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等到事情彻底结束后,等他拿到“证据”,等他解决掉星望,一定!
一定要把真相告诉朝旭。
“我从来没想过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是你沈舒…。”
魏朝旭站在沈舒的对面,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听我解释!”
沈舒手足无措的解释,“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可他反抗的太激烈了,我一个不小心就…但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人,你相信我!”
“星望说得对,你果然惯会欺骗。”
魏朝旭不断的后退,沈舒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恐惧、失望还有…深深的后悔。
“别走!”
沈舒无助的喊道,可却有一道冰冷的铁门拦住了他的去路。
“放我出去!”
沈舒奋力的拉扯着铁门,可这都是徒劳的,人类的力量怎么可能撼动坚硬的钢铁。
沈舒眼前一黑,手中的铁栏杆陡然消失。
可手中的温热是怎么一回事?
沈舒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尖叫出来。
盯着满手的鲜血,沈舒连连的干呕,腿也快软了下去。
“救我!”
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沈舒惊恐的看着地上那个早己经死去的人,吓得面无血色。
“啊!”
沈舒一瞬间叫喊出来。
那人抬起早己模糊不清的头,阴森可怖的笑起来,“沈舒,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哈哈哈哈哈哈…”浓稠的鲜血从地面上不断涌出,逐渐没过了沈舒的脚,浓重刺眼的红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惨叫声回荡在沈舒的耳边,鲜血逐渐淹没他的口鼻。
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沈舒恍惚间看到了星望,他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嘴巴一张一闭的在说些什么。
沈舒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那天有一个叫星望的人手上拿着一个沾了血的手帕,对他说:“沈舒,你杀人的证据在我手里。”
沈舒猛然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隔壁床的魏朝旭还在轻轻地打着鼾。
摸着几乎湿透的床单,沈舒暴躁的将它扯入手中。
然后…然后又该怎么办?
沈舒无助的捂住自己的脸,又一次将自己蜷缩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
这一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个人。
星望依旧躺在那张沾染着沈舒气息的大床上。
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碰过,就再也戒不掉。
诸如鸦片,久吸成瘾,但一种叫做沈舒的毒,比烈强它千倍万倍。
那天好像是个明媚的晴天,一切都刚刚好。
他本身只是在火车站闲逛,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顺到些好东西。
可是有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忽然走进了他的视线,夺走了他眼中的全部色彩。
温润内敛的清瘦男孩,身上没有行李,只是肩头松松垮垮的挂着一个洗的发白的蓝色挎包。
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裤子,脚上穿的是双布鞋,看起来似乎并不富裕。
黑色的柔软发丝有些长,遮住了部分眼睛,发型不够时尚,甚至是有些土。
但这一切都遮掩不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精巧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还有…长睫毛下温柔的眸子。
星望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他在家道没有中落之前也是留过学的,可这并不影响他用尽所有对这个人进行夸赞。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是星望脑海里想到的第一句话。
那天星望鬼使神差的跟在这个男孩的身后,首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反正星望是信的。
哪怕最后发现,自己倾慕的对象在皑皑白雪之下其实包藏着世俗的肮脏,他也甘之如饴。
或许是他身上恶劣的基因在发作,星望悄悄地解决掉巷口那个偷看了一切的乞丐,然后捡起遗落在角落里绣着沈舒二字的手绢,最后拿起石头,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可怜人补上最后一击。
“沈舒。”
当星望把惊魂未定的沈舒堵在巷子里时,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我们这辈子,注定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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