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会让你变成全校最帅

蛋糕店，灯光昏黄，精致的蛋糕就像公主的皇冠庄严地摆在壁柜中。

江枫透着玻璃，一个一个蛋糕地看过去，他转头，“姐，要不不买了吧，好贵。”

看到小江枫怯生生的眼睛，许桉揉了揉他的头顶，“钱以后会有的，你今年的生日过了可再也回不来了。”

“谢谢姐姐。”

星光下，小江枫双手拖着比他瘦小的身躯还宽的蛋糕盒，蛋糕盒挡住了他半张脸，他的步伐比平常慢了不少。

许桉跟在他身后，提着十几本练习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步伐，许桉第一次觉得，原来宠弟弟是一件还挺开心的事情。

回到家里己经快十点了。

江父许母依旧在沙发上刷光脑，如果不是看到饭桌上有吃剩的碗筷，许桉都怀疑他们没动过。

“爸妈！

吃蛋糕！”

江枫雀跃的声音。

“一个蛋糕得多贵啊，你们哪来的钱啊？”

许桉答道：“我们自己赚的。”

“赚的钱用来买蛋糕，多浪费啊。”

许父的话就像一盘冷水泼过来，许桉看到江枫沉下去的脸，“我和小枫都很开心，这钱就花得值。

小枫，快来吃，蛋糕融了就不好吃了。”

许桉在客厅的桌子上打开了蛋糕，其实几十块钱买不到多大的蛋糕，就比许枫的巴掌大了一圈，是个黑森林蛋糕。

她关了灯，拿了许父的打火机点燃了蜡烛，许桉拍着掌带着江枫一起唱生日歌，许母伴着轻唱，许父沉默地看着。

“小枫，快许愿。”

烛光中，江枫闭上的眼，眼睫毛轻颤着，嘴唇在无声地颤动，也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

许完愿后，江枫吃上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口蛋糕，奶甜奶甜，看着周围的父母和姐姐，他的眼中洋溢着幸福。

之后，S市的某些家长发现他们的孩子开始认真学习了，每天出门竟会把练习册带上，终于没有把作业拖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才做。

江枫将赚来的钱上交给了许父许母，许父许母欣喜地接过沉甸甸的纸币，嘴上不忘了叮嘱：“开学之后，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的，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以后好好孝顺我们。”

假期的日子一溜烟般消散在天际。

许桉和江枫在附近的同间小学，读着六年级，但不在同个班。

小学的占地面积不大，站在校门口，放眼一望，能看尽整间学校，一块水泥地操场、相同水泥地的篮球场、一栋教学楼，整间学校只有一间和教学楼分离的厕所。

来上小学，许桉的心情是复杂的，老师只教三门主科，幼稚、宛如大白话般的知识，许桉有想过辍学，但她没想好要干什么，日子就这般在考虑中悠悠而去。

许桉平日里看着虫族的书籍，发现这个世界中的虫族种类很少，老师见她不认真听课却发现她在看虫族这等深奥的书籍，用一种慈爱的眼神鼓舞她，似乎是把她当成早慧的天才了。

开学后，许桉发现江枫手臂上出现星星点点的淤青，她拉着他的手臂，她声量微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江枫能捏出肉的脸颊上扬起轻浅的笑容，许桉发现江枫笑的时候眉头总会微皱起，“没，是和朋友一起玩的。

我帮他们写假期作业，他们还给了钱呢。”

许桉瘪嘴，就是那个每本练习册3块 的那些朋友。

“什么朋友啊，这淤青看着就像是用手指掐出来的。

小枫，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姐姐。”

他重重地点头。

很快，许桉就见到江枫所谓的朋友。

大课间应该是小学生最快乐的时间了，操场上、篮球场上俱是嬉闹的孩童。

远远地瞧到江枫的身影，他似乎半坐在地下，想到他可能被欺负了，许桉步伐加快，走过去。

一个又高又壮的小男孩，他伸出他的鞋，放在江枫脸前，低头俯视着江枫，“我的奴隶，你可认罪！

还不将你主人的鞋擦干净，这可是全球唯一一双！”

另外一个偏黑偏瘦的小男孩将鞋面朝下在泥地摩擦，然后脚后跟搁着泥地，摆在江枫面前，“你的二主人的鞋也要擦干净，要不然我就该惩罚你了，卑贱的奴隶。”

小江枫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好的，保证擦得干干净净”，就要上手去擦那鞋面。

看着江枫像疯狂摇尾巴的狗的样子，许桉就来气，他就像没有自尊、只懂得一味地讨好别人。

她扯着江枫站起身，拉到她的身后，“你们凭什么让我弟跪着给你们擦鞋！”

江枫在背后眼含着笑意，“姐，我们在玩角色扮演。”

大主人一副占理的模样，“对对对，是许枫他自己要当奴隶的。”

许桉沉着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空气好像凝固了。

大主人、二主人“嘁”了句，知趣地离开，留下感觉快要哭的江枫，他的眼神斜着，不敢看许桉。

“你和他们一起玩开心吗？”

江枫没有说话，嘴角下垂。

“觉得委屈了？

你把他们当朋友，他们有当你是朋友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

许桉看到江枫的眼蕴满泪水却依旧倔强地没有看她，她握住他的脸蛋，“我没骂你，你自己开心比别人开心更重要。

他们不配，好不好？”

他的眼珠终于转向许桉，泪珠滚滚下流，“可是没人愿意跟我玩。

他们骂我穷，说我丑，都不跟我玩。”

越说越委屈，他用力地擤了擤鼻子。

小江枫因为营养不良的又矮又瘦的身材，加上长期地低头写字导致的脖子前倾，脸上瘦得就只剩下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珠子，换牙期门牙缺失，确实不太美观，但是哭得又好笑又可怜，还丑得有些可爱。

许桉双手裹住他的脸蛋，她膝盖微屈，视线和他平齐，“别忘了，我是上天派过来改变你的神。

我会让你变成全校最帅的！

最有钱的！”

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真的吗？”

“真的，所以不要哭了，再哭我就回天上去了。”

他用手背抹掉了眼泪，眼周的肌肤因摩擦变得巨红，如果变成黑色的话，就成了一只小熊猫了，他应该也不好意思回去上课了。

“我去和老师说一声，我们就不回去上课了。”

小江枫神态放松了下来，五官舒展开来，“嗯！”

晚霞，就像醇厚的红茶往白云上随意一淋，茶液顺着云朵滑落人间，将人的脸染得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