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谢璟挑眼睨了她一眼，问：“挽山师傅的伞，他知道姜大人用它来给咱家撑伞吗？”

“知道不知道，这不是都给督主用了？”姜清越从容不迫地应道，“督主不也很享受么？”

“姜大人也是这样同挽山师傅和娘娘调情的？”

“娘娘金枝玉叶，挽山师傅超然出尘，都不敢冒犯。”

谢璟冷哼：“所以姜大人就冒犯咱家？”

柿子自然是要先挑软的捏。

季白那个死变态，动不动就要将她绑起来关小黑屋，她躲他还来不及，哪儿敢招惹他?

挽山在她这里也算是单方面两清了，只是偶尔嘴贱，就想找个人逗逗，看他面红耳赤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只能硬生生挤出来一句“胡言乱语”。

但这话她心里想想就是了。

她笑道：“本官也可以不冒犯督主。”

谢璟面色骤冷，眼底掠过寒芒，在她要收回手时，抬手就着她的手握住伞柄。

他手指用着力，皮笑肉不笑道：

“姜大人最好是没骗咱家。若哪天给咱家听见姜大人也这样与挽山师傅调情，别怪咱家没提醒过姜大人你。”

姜清越来了兴趣，仰头看着他：

“督主会把本官囚禁起来么？”

谢璟垂眸看着她，森森道：

“姜大人大可一试。”

姜清越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唯恐天下不大乱的表情。

真是期待了呢。

她也想看看，是她先杀了谢璟和季白为幼帝铺路，还是自己先被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给囚禁。

姜清越最后还是送谢璟去了慈宁宫，没靠太近，远远地就在假山旁停下。

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谢璟的腰腹，姜清越剌道：

“督主挺快的，也不至于在娘娘面前失态。”

谢璟冷睨着她，嗤道：

“没姜大人快，动不了两下就哭着求饶了。”

姜清越：……

她据理力争：“那不是哭！”

谢璟“哦”了一声，低头整理着衣袍，头也不抬：“那就是爽的？”

姜清越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怼。

恶狠狠剜了谢璟一眼，夺走伞转身离开。

……

挽山落荒而逃回到了太极殿偏殿，殿内仍旧是冷冷清清。

若不是地上多了两行脚印，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真的出去见了姜清越。

更声又响起，四更天了，外头雨还在下，比他方才出去时更大了些。

他枯坐在蒲草团子上默念着经书。

同经文一起挤进脑海的，还有姜清越在雨幕中被淋湿了的身影。

姜清越不爱撑伞。

每次下雨出行前，黑鸦都会给她备好油纸伞。

却总被她嫌麻烦给推脱，走的时候伞是什么样儿，回去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儿。

即便是每次淋雨后风寒一场，下次仍旧是冒着雨出去，冒着雨回来。

湿漉漉地站在他的禅院门口，笑嘻嘻地指使清竹给她煮一碗莲子羹。

清竹怕她病死了，煮的姜汤，她嫌难喝不肯下嘴，清竹气得一边哭一边说她记吃不记打。

最后还是他去厨房煮一碗莲子羹给她，才安抚下清竹，将她给送走。

一提到姜清越，记忆便像决堤了的洪水，源源不断地从闸口泄出来。

朦朦胧胧间，好像又和十岁那年的那个小小人影重叠在一起。

挽山睁开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再次起身，出了偏殿，同守门的小太监打了声招呼，进了御膳房。

姜清越一回去，就把自己整个人泡在后院的温泉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