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家约定

“啊，退亲？”

楚氏听了这话，顿时心里慌得没了神，屋子里的姐弟听了同样不知道怎么办。

“她婶子，我家浩文还没回来，这孩子的婚事我一个妇人家如何做得了主啊”见李氏站了起来，楚氏顿时也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咋做不了主，你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家两口子可是能做我家女儿的主的，我家女儿不能耽搁在你这。”

李氏咄咄逼人道。

楚氏听完这话，顿时无话可说，开始啜泣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吆喝，原来是村里的快嘴婶子陶氏。

陶氏这一吆喝，门外又紧赶慢赶跑出来两个人，媒婆孙氏稳婆赵氏，这几人一看就是见这有事，凑过来看热闹的，饶是现在是晚饭时候也赶了过来。

苏青荷看院子里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原本不打算出去，终究还是打开房门走出了屋子。

她看着院子里的李氏，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女子同样从外面冲进了院子，女孩一冲进来便跪在了李氏跟前。

“娘，我求你了，快回去吧，等会青柏哥就回来了”这女孩正是秦桂香，此时的秦桂香跪在地上，一边还用绢子擦着眼泪。

“你这蠢丫头，这苏家眼看就要没了，你这是想当望门寡啊？”

李氏干嚎了一声，同样哭了起来，眼角却不见一滴眼泪。

“她婶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家浩文！”

楚氏听这李氏越说越不成样子，顿时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也不再哭了，扯住了李氏的胳膊道“哪有你这么咒自己女儿的！”

李氏一把甩开她的手，闷着气不再说话。

“哟，青柏回来了”这时门外看热闹的一个婆子喊了声，一个短褐布衣少年从人群中走进了院子，手中还提着一只野鸡。

“哟，青柏回来了，这是当上猎户了？”

李氏瞅着苏青柏走进院子，讥讽得撇了撇嘴，连正眼都没给。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饶是如此，在苏家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老苏家那几位也来了。

“清柏哥，我对不起你，呜呜呜李婶，你这是为何？”

“什么为何，你也别怪婶子，今天你和我家桂香这亲我是退定了什么？”

听到这话苏青柏顿时身子一僵，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神情。

“李婶？”

李氏手一摆。

“你也别求我，多的我己经跟你娘说过了，你要是真为我家桂香好，那就劝你娘把桂香的八字贴拿出来”说罢便不肯再搭理苏青柏，任苏青柏愣在一旁哑口无言。

苏青荷看着自己大哥和秦桂香含情相视，又看着李氏咄咄逼人，咬咬牙走了上前。

“李婶子，你这既然要退了婚事，那就把当初的聘礼还了吧。”

苏青荷撇嘴说道，不带好脸色看着李氏。

李氏见她一个丫头片子站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啥聘礼，你们也好意思？

你家哥哥耽误了我闺女的婚事，怎么说不得给我家闺女一点补偿啊，还想让我退聘礼？

想得美！”

“哼，李婶子，退亲自然得把聘礼还来，不退聘礼那你就回去吧，桂香姐的八字贴我娘是不会给你的你这小兔崽子，还能替你娘做主了？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她婶子，我家二丫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你看着办吧”楚氏也是明白这李氏泼皮的性子，想着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娘，我求求你了，我除了青柏哥，谁都不嫁，咱们回去吧”秦桂香跪在李氏跟前，哭得泣涕涟涟，不停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

“我的天爷呀，苏青柏，枉我女儿对你一片真心，没想到你们苏家都是些豺狼，你们这是要祸害死她啊”说罢李氏便扭臀赖在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连她刚才放在一旁的茶水都打翻了。

这时一个络腮胡子的矮胖老者大步跨过了门槛。

“这又是在闹什么！。”

原来是村长来了。

我说秦福海，你也不管管你媳妇，任她在这撒泼打滚？”

村长张裕年拧着眉看着秦福海道。

“村长，这不是为了我这苦命女儿的婚事嘛，苏秀才这么久不回来，我这女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秦福海双手一摊道。

“苏秀才可是对你家老爷子有恩的，他如今落了难，你们一家子就来闹事，还是不是人？

等你老爷子回来了，你怎么跟他交代”张裕年指着他鼻子骂道。

秦福海一听，吓得一哆嗦“这能怎么交代，村长，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桂香如今都十西了”张裕年听到这里不禁抽了口手中的旱烟，对于这事他也没啥办法，毕竟这是私事，不是村里占水源抢晒场这类子公事儿。

这秦家眼下老爷子不在，这秦福海又是个怕老婆的，今天这事一看就是这李氏想先斩后奏，等老爷子回来己经无济于事了，想到此处他无奈吐了口气。

“李婶子，桂香姐对我哥哥也是一片真心，如若不成这样，今年到年底，若是我爹还没回来，我们就把桂香姐的八字贴还给你，那十两银子的聘礼我们也不要了，就当作是补偿了，你看如何？”

苏清荷心中暗忖，自己一定要在入冬前把家里立起来，若是她爹今年年底回来了，那自然万事大吉，就算没回来，只要自己家能发达起来了，这李氏到时候自然会取消退亲的念头。

“娘，村长，两位看如何？”

苏清荷望了望楚氏，又看了看张裕年。

“他李婶，孩子说的没错，你就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不如退一步，再等上六个月，也不算晚呐”张裕年缓和语气道。

李氏确实也是心疼那十两银子，想到反正也就这么点时间了，那苏秀才要回来早就回来了，而且自己到时候十两银子不用还，女儿另嫁还能再得一份聘礼和彩礼。

不过她转念一想，再次反驳起来。

“六个月？

那也不是不行，不过苏秀才回来了当天就得把另外的二十两银子彩礼送来，要不然这亲事还是不成二十两？

她婶子，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你们这是硬逼着苏家退亲，如今苏家哪里还能拿出二十两来”张裕年用烟枪指着她大声道，李氏却死活不搭她话了。

“青柏，要不你回老苏家，跟你爷爷认个错，你别看你爷爷当初气的把你们分出来，那户籍手续其实都没找我办，你爷爷最疼孙子，你又是二房长子，他不会看着你们不管的”张裕年转过头看着苏青柏说道。

“村长，你这说的可不对了，这覆水难收，这青柏当初可是亲口提的分家，现在分家得来的银子花完了，就想重新回老苏家，那改明儿我们三房也这么闹一出得了”说话的是苏家三房的朱氏，苏青荷的三婶，刚刚她在人群中看热闹，一声不吱，现在一听他们要回去，立马就不乐意，跳出来反驳了。

“我才不管你们老苏家这档子事，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凑银子吧，福海咱们走”村长在这，李氏也不敢再闹了，便硬拖着秦桂香转身离开了。

“大家都别看了，回去吃饭吧。”

看见闹事的主走了，张裕年赶忙把大家都赶回去了。

“老三媳妇，这原本就是你家和老秦家的私事，我做村长的，村里论公道的事情尚且还能给大家评评理断一断，这结亲的私事，就是真给你们断了，保不齐还让你们两家结怨，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张裕年摇了摇头。

“村长，今天这事还是多亏了您，这理我们知道的，这门亲事我们也会再考虑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孩子他爹的事逢人我也会帮你打听的麻烦您了，您路上走好”院门外围观的大家伙散了，院子里一下冷清了下来，看着苏青柏落寞的神色，苏青荷有些无奈。

看来自己的大哥对这位青梅竹马还是有很深感情的，要不是因为苏青荷生病分家这些事儿，她们家也不会过成现在这样。